「一定是你把我孫子孫女賣掉了!」
「馮老太,你別血口噴人,你今天敢污蔑我是人販子,明天我就敢上法院告你誹謗!」
她一下子收了聲。
我給氣笑了,原來她耳背,還他媽的是選擇性耳背!
一向給馮老太唱白臉的馮有才在旁邊緊抿著唇,沉默地盯著警察的動作。
此時一個女警翻動了我家的藥箱。
「卡馬西平?你家有癲癇病人?」
聽見女警發出的疑問,我臉色暗淡了幾分。
「嗯,我媽是癲癇病人。」
女警又看著廚房里她同事翻出來的一個裝著土的飯盒:
「你平時喜歡釣魚?」
我愣住了,「沒有啊?」
她皺皺眉,「我看你養了蚯蚓,還以為你是用來做餌的呢。」
「哦,你說這個呀,是我媽前幾天去樓下挖的,她聽一個中醫說蚯蚓曬干了泡水喝可以治癲癇。」
女警點點頭。
「好,感謝你今天對我們工作的配合,打擾了。」
警察先出了門,馮有才是最后出去的。
他臨走時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陰狠怨毒,我的脊梁骨竄起一股冷氣。
6
晚上,1404 給我發消息。
【茵姐,今天警察來查你屋了?怎麼回事?】
我就把監控的事說了一下,和他抱怨:
【真無語,警察也隨著馮老太一家胡鬧呢,我正經國企上班的,難不成看上去像個人販子?】
那頭的 1404 沒回復。
「來吃飯了。」
我媽從廚房出來叫我,我放下手機坐到了餐桌上。
剛往嘴里塞了幾口米飯,就聽見警笛聲哇啦哇啦地由遠及近。
「出什麼事了?」
我媽走到陽臺邊往下一看:「喲,好多警察,怎麼把我們這棟樓的地下車庫給封了?」
我右眼皮突突跳了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此時,放桌上的手機也震動起來。
我拿起一看,原來我們這棟樓的業主大群炸了。
104 先拍了一張照發在了群里:【@208,老馮,你女兒找到了。】
點開照片放大。
馮有才的女兒馮茜茜渾身僵直地躺在地下車庫,臉色青白,眼球外突,嘴巴大張著,舌頭耷拉在外頭。
她細伶伶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顯然是被人勒死的。
一看到這張可怕的照片,我剛吃進去的飯就吐了出來。
下面都是罵 104 不講武德的。
【104 你是不是有病啊,直接發死人圖?馬賽克都不打?】
【還@208,你丫真是心大。】
【你給自己積點德吧,七月半快到了,小心馮茜茜找你!】……
往下翻好多條消息,@馮有才的人也不少,可他一直沒有出來講話。
我媽還趴在陽臺上看熱鬧呢。
我瞟了她一眼,低下頭看手機,卻發現馮有才在大群里說了第一句話:
【@1406 你是兇手,等著償命吧!】
整個群頓時雅雀無聲。
我仿佛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想起了今天下午馮有才離開時看我的那個眼神。
下一秒,我的房門被急促地敲響:
【劉茵,開一下門,我們是警察!】
我努力撐著虛軟的雙腿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
為首的正是今天過來搜查我家的女警,她掏出逮捕令:
「劉茵,你目前涉嫌綁架殺害馮茜茜,請跟我們走一趟。」
7
我又一次坐在了審訊室里。
但這一次我顯然是真的被當成了嫌疑犯對待。
審訊我的三個警官,包括那名女警,都面色嚴肅冷冽。
「劉茵,你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殺害馮茜茜以及馮天磊的?」
他們一開口就給我定了罪。
「我冤枉啊!」
「我沒有殺人!」
聽到他們這樣說,我急的想要站起來,可手被銬在桌子上,一動就嘩啦啦響。
「老實點!」其中一個警察拍桌呵斥我。
我委屈極了:
「我真沒有殺人,我有什麼動機殺她們啊?他們只是孩子!」
女警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我:
「你有。」
我氣急反笑:
「什麼動機?哦,你們要說馮老太要貓尿那事了是吧?都說了那天我氣在頭上才說了威脅他們的話,如果這也能成為動機的話,那我們這棟樓,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作案動機!」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放過狠話!」
女警卻不為所動:「卡馬西平。你的母親有癲癇病史。」
我一愣。
「……那又怎樣?和你們污蔑我殺人有關系??」
「受害人失蹤后,我們曾走訪過你們的樓棟,當時 108 的住戶方菊和我們講,她曾經告訴過你母親一個治療癲癇的偏方。」
我瞳孔緊縮,她繼續說道:
「這個所謂的偏方,就是用吊死人的繩子燒成灰化水喝下去,就能治好癲癇和狂癥……」
我打斷她的話:
「警官,這太離譜了!」
「吊死人的繩索,呵呵,荒謬!你們怎麼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我難以置信,警方竟然會僅僅因為菊姨的一個偏方就懷疑到我頭上來。
「更何況,我和 108 的方菊有矛盾!你們怎麼不懷疑她是故意誤導你們呢?!」
「馮家找我要貓尿治耳背的偏方也是方菊告訴他們的,她在背后慫恿著馮有才一家和我起沖突,要說嫌疑,應該是她最大才對吧?!」
說到這里,我想起馮有才在群里發的消息,以及他那個陰惻惻的眼神,突然一個激靈:
「你,你們,你們趕緊去我家,看看我媽怎麼樣了!」
顯然馮有才是把我當成了兇手,我被警察帶走了,我媽一個人在家,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