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離開時,對我說道:「姐姐,你不要傷心,過些時間就會長好的。」
我向她道謝。她說得對,時間長了就會好的,不管是什麼,都能被時間這副良藥治愈。
6
經紀人找到我,看到我的模樣先是吃了一驚,然后一把將我摟進懷里。
她說:「阿念,會好起來的。」
是的,會好起來的,可是要到什麼時候呢?我在酒店里待了兩個星期,心便疼了兩個星期,我把和周懷亦從認識到結束的點點滴滴回憶了一遍,除了加深了我的痛點,一無所獲。
經紀人說:「周懷亦來電話,他想見你一面。」
我搖頭說:「我不想見他。」
我單方面地向外宣布了我和周懷亦分手的消息,一時間外界眾說紛紜。
有知道一點內情的,向外傳播,說我傷了許靖雁,惹怒了周懷亦,然后被他甩了。
我看到這則新聞時只是笑一笑,我的內傷還沒有治愈,我管不了別人對我的評價。
我像一個受傷的小狗,躲在角落里默默養傷。
直到周懷亦從酒店門口把我截住,我最狼狽的模樣又一次被他看到。
我的頭發像狗啃過一樣,衣服也是極邋遢,但那一刻我發現我并沒有想象中的在乎。
如果一個人想看你的笑話,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昂首挺胸坦然地接受。
可是一個看你笑話的人,遠比不過一個可憐你的人更讓你難受。
我始終望著窗外,我害怕看到他憐憫的目光,我寧愿他是來看我笑話的,可是他一直不說話。
我問他:「有什麼事?」
他盯著我的頭發,說:「為什麼把頭發剪了?」
我笑一笑,說:「因為不需要再做別人的影子。
」
他抿著唇,這樣的他看起來那麼冷漠和不近人情。
他說:「你覺得我把你當作影子?」
我不想在這種問題上浪費時間,我不愿意再一遍遍地回憶過往,我沉默著,不回答他的話。
他說:「如果你愿意,我們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
我笑了,我已當了一次傻瓜,難道還要再去當一次?當然不。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周懷亦,我們分手吧。」
他看著我,我不知道親口聽到我的話他是什麼心情,可是我感覺到釋然,原來我一直不愿意走出來,是因為缺少這樣一個儀式,盡管我在說完這句話時已是淚流滿面。
他緊緊地抿著唇,看著我用手背胡亂把眼淚擦掉,他的聲音在那一刻忽然拔高,他:「余芷念,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我不需要,我起身離去。
那天傍晚,經紀人將許靖雁出院的消息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又一次看到周懷亦,他陪在許靖雁的身側,他并沒有因為我的離開而受一點點影響,或許他正因此而高興。
我掀起褲腳,發現當初那條又長又可怖的傷口已經結痂,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脫落。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向前走。
那一刻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了,我必須要振作起來。
我告訴經紀人,我要工作。
7
我曾經一直是個沒有追求的人,認識周懷亦后,更是把過多的精力放在了感情上,也沒有好好地磨煉演技,所以我的事業一直平平。
雖然在圈子里有些知名度,但卻是不溫不火,有些電視劇還是看在周懷亦的面子上才肯用我。
和許靖雁的那部電視劇,我因為精神不好,和劇方協商退出了,而許靖雁替代了我,演起了我曾經的角色,這說起來真是諷刺。
沒有了周懷亦這棵大樹,我的資源從此一落千丈,但我并沒有因此氣餒,我還年輕,我還可以從頭再來。
我告訴經紀人,只要有亮點的角色,不管戲份重不重,我都可以演,一時間那種惡毒卻又讓人記憶深刻、沒有演員愿意接的角色,很多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沒有因為是配角而輕看,相反,我開始琢磨演技、開始揣摩角色的內心,我用心演繹每個角色,哪怕她只是一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配角。
有粉絲替我可惜,留言:「曾經也是演主角的人,怎麼就去演這樣惡毒的角色了呢?」
我回復他:「好角色不是靠善惡劃分的。」
沒有想到我會因為這個回復上了一次熱搜,網友對我的評價也多是正面的。后來我接了一期綜藝,我總覺得是靠著這個熱搜得來的。
那個綜藝是體檢農村的生活,每天要勞作。那段時間我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