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
「陳絮,你膽子不是很大嗎?有膽子趕跑,現在怎麼嚇得瑟瑟發抖?」
「陳絮,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人力,你就離開地這麼痛快?」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認錯還不行嗎?」
我繼續擺出冷漠臉,他又會陷入自顧自說的矛盾中。
聞齊的情緒很不穩定,比我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更加喜怒無常。
我也不理,坐在床邊看著外面早夏的紅蜻蜓低飛著,時不時還看看花。
他說來說去總歸是那幾句話,卻不厭煩。
終于有一天,我受夠了同學們的流言蜚語,在聞齊派人監視我的一個半月后,我鬧到了他公司。
他讓我不好過,我也要讓他的惡心人盡皆知。
助理將我帶到他的休息室,我憤怒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將聞齊及其愛惜地花瓶狠狠摔在地上,毫不憐惜。
透明玻璃外一大群人在看熱鬧,我信心上來,又抓起東西往地下扔。
沒過幾分鐘,外面看熱鬧的人被人驅散,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穿過人群,進入休息室關上門,拉上全部的窗簾。
然后,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聞齊靠在沙發上靜靜盯著我,手指輕輕轉動著紅酒杯,一臉游刃有余。
一瞬間我好像看透了他眼底的情緒,忽然知道了鬧到公司其實沒有用,因為他大可以以辭職來威脅各位員工保密,他可以用權力壓下媒體。
今天這一場鬧劇,我使出渾身解數,對他而言,只是雞蛋碰石頭,自找苦吃。
「怎麼不鬧了?」
他閑閑道。
我緊抿住唇,差點咬掉了牙,惡狠狠瞪他一眼后,拿起桌上的紅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滿杯,一飲而盡。
吞咽聲在這寂靜的空間重顯得格外清楚,接著響起一聲劇烈的碰撞聲。
我將紅酒摔在地上,瓷白色的地磚上染紅了一片,暈開時還帶著隱隱的香味。
「這就是你的反抗?」
聞齊像是看足了好戲,挑了下眉,彎腰將裝著紅酒的杯子放在茶幾上。
「……你到底要纏我到什麼時候?你以前不是很看不起我的嗎?」
他聽到我的話,彎腰的動作一頓,隨即又露出溫柔的模樣。
聞齊一步一步將我逼至墻角,挑起我因吵鬧凌亂在額前的碎發,「……是嗎?那你都說了是以前了,我現在覺得好玩不行嗎?」
似乎沒想到他這個答案,我呆滯了一秒,很快冷眼望他,「你找別人玩不行嗎?為什麼偏偏是我,我都已經跑到鄰省了,你就不能當沒看見或者沒時間就這麼隨遇而安讓我走嗎?」
「不行。」他答得堅定,「不和別人玩,當然是因為……」
「你最愛我啊。」
14.
和聞齊這個人真的不能正常交流。
所以坐他車回家的時候,我全程閉著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天不讓我如意,中途來了個小插曲。
聞齊接了個電話,開的免提,打電話的是個女人,嗓音甜的讓人發膩,一聲一聲寶貝喊著,我真想當場跳車。
接完電話,明知道我全程置身事外,他還硬是犯賤地要我談談想法。
本來就在氣頭上,說話沖,可剛才我鬧事都沒怒的聞齊,居然當場怒了。
就像當初我在病房談分手一樣怒發沖冠。
車越來越慢,后面的車子鳴笛催促著,他語氣越來越重,我幾乎是想到沒想就說出那句。
「你再逼我,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砰——」
方向盤歪了個正著,車頭猛烈地裝上綠化帶接著撞上一棵大樹。
在那一秒,我腦子靈光一現,在大腦徹底清楚之后,朝聞齊撲了過去,將他壓在身下。
血一滴滴滴落,昏迷之前,我好像在聞齊的眼里,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緊張和失去摯愛的痛苦。
15.
再次醒來又是在醫院。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聞齊坐在我旁邊的桌子上,像是不放心一樣,面對著我辦公。
我剛睜開眼睛,頭疼的厲害,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
下一秒,床就被搖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溫水就送到了嘴邊。
相比第一次簡直態度 180°大轉變。
要不是我了解聞齊,大概會以為他被奪舍了。
他這樣轉變態度,只是因為愧疚,他在愧疚我救了他。
這也是他這個人唯一的弱點,看來我這次使用的挺好,只是怨恨之前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默默瞥了他一眼,聞齊垂著眼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一層灰色的陰影。
不得不說,他長的是真好看。
可是再好看,我早就心灰意冷了。
我移回目光,假裝被嗆到一陣咳嗽。
他將杯子拿開,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背,拿紙巾擦了擦我的嘴角,隨后將杯子放在我的手心,將床搖下來后往我脊背處墊了一個枕頭后,自己繼續回到原位繼續盯著電腦辦公。
全程沒有陰陽怪氣,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可我依舊敏感地感覺到了空氣中莫名的緊張。
聞齊不愿意說話,我也不主動搭理。
他很忙,平時吃飯請的是護工幫忙,但我能感覺到,他一旦有時間就會來病房,一呆就是很長時間,直到有人打電話催他,他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