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入學就拿了市里舞蹈比賽的一等獎,上個星期又被送去省里比賽,也拿了名次。」
我憋著笑,對著江北洲豎起了大拇指。
我從他手中拿過手機,將上面嘉嘉一張張百分答卷的照片擴大,遞給身旁的鄰居看:
「你看看我們嘉嘉,從小就愛整潔,連卷面都這麼干凈,字也寫得這麼好。」
「今天送嘉嘉去學校,校長還夸獎我們會養女兒呢。」
許妙聽到我們的話,眉眼一彎,笑意全無。
她一臉陰沉,快速打斷了我:
「那又怎麼樣?我手里好歹是個兒子,你手里卻個女娃,還不是親生的,你自己又不能生,以后連傳宗接代都成問題,嘚瑟什麼?」
許妙看向江北洲,格外得意:
「你爸媽知道許蔓不能生嗎?」
「誰能接受得了不能生的女人啊?」
江北洲聽到這話,面色一沉,迅速將我護在身后:
「怎麼就不能接受?」
「我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家里父母也不像你這麼愚昧。」
「更何況我們有了嘉嘉,這就足夠了。」
江北洲說完便挽著我的腰離開,末了還不忘添一句:
「下個月我和許蔓結婚,大家都來吃酒啊。」
我憋著笑,眼角余光瞟見了許妙氣急敗壞地趕人、砸東西,屬實痛快。
9
相親的事情過去沒多久,許妙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兒子就出了事。
因為許妙的嬌縱,劉宗寶物欲極高,看見喜歡的東西,不管多貴都想得到。
有一天,劉宗寶的同桌新買了一塊兒童手表,他很喜歡,便回家嚷嚷著讓許妙給他買。
可許妙在網上一查,才發現那手表是進口貨,竟要大幾千。
這幾乎要掉許妙整個月的工資,所以許妙拒絕了。
劉宗寶哪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他覺得許妙不給自己買東西,就是不愛自己。
所以他和許妙大鬧一場,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趁著同學上廁所不注意,偷偷將那塊兒童手表塞進了自己的書包里。
那小同桌常年被劉宗寶欺負,發現劉宗寶偷了自己的東西,直接告發到老師那里,甚至揚言要報警,讓劉宗寶去坐牢。
劉宗寶惱羞成怒,直接拿起一旁的椅子,朝小同桌砸去,將人家打成重傷。
雙方家長被請去學校,對方讓許妙賠錢道歉,否則就要讓劉宗寶進勞教所。
聽聞那小同桌的爸爸還是市里的高官,許妙不敢得罪。
為了解決這件事情,許妙只能回家和兒子講道理。
沒想到她不過淺淺指責了幾句,劉宗寶便惡狠狠將她推搡在地:
「為什麼我們家那麼窮?為什麼我連一塊手表都沒有?」
「你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讓我來這世界受罪。」
許妙沒想到自己用半條命生下來,疼之入骨的兒子,有朝一日竟會動手打自己。
她情緒激動,有些歇斯底里:
「家里窮還不是因為你。」
「我是生了你才窮的。」
「當初要是沒有生你,我現在的日子不知道過得多滋潤。」
劉宗寶聽到這話更氣了,他拎起一旁的椅子朝許妙砸了過去:
「我又沒有求你生我,是你自愿的。」
「你既然生我出來,不管我做錯什麼事,你都該受著。」
屋子里的動靜驚動了街坊鄰居。
他們看到劉宗寶竟然對許妙動手,大罵劉宗寶不孝順。
沒想到許妙腦子不清醒,她一把將劉宗寶護在身后,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是我和我兒子的事,你們管那麼多干什麼?」
「我兒子現在年紀小,不懂事,等他長大了就好。」
為了賠付高昂的醫藥費,許妙只能四處借錢。
可是當初許妙為了生二胎去做試管,那些錢本就是借的,如今還沒還完呢。
許妙借錢無門,整日愁眉緊鎖。
后來她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嘉嘉在全國舞蹈比賽中拿了一等獎,還得了獎金,當天晚上便找上了門。
「嘉嘉,媽媽聽說你參加比賽拿了三萬塊錢獎金。」
「你弟弟現在有難,你一定要幫幫他。」
嘉嘉抬頭看了看我,大約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摸了摸嘉嘉的頭:
「這是你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要怎麼支配由你自己說了算。」
「嘉嘉現在長大了,小姨尊重你的選擇。」
嘉嘉點了點頭,轉身便拒絕了許妙:
「這錢我不會給你。」
「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許妙沒想到自己竟會被拒絕,有些氣急敗壞:
「你再怎麼樣都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宗寶可是你弟弟,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劉嘉嘉,你也太沒良心了,我可是你親媽。」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揚起手就想扇嘉嘉耳光。
我剛想攔著,嘉嘉卻先我一步扣住了許妙的手腕。
大約是因為常年練舞,嘉嘉雖然只有十幾歲,卻早已和她媽媽一般高了。
「你生了我,卻也是我的噩夢。」
「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媽,那就是小姨,你別忘了,我們已經斷絕關系了。」
「你下次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
看到嘉嘉沒有受欺負,我終于松了口氣。
嘉嘉回過頭朝我眨了眨眼,隨后用力將許妙推出門去。
許妙一時不察,扳到門檻,直接摔倒在地。
她捂著自己的腰,掙扎著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