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有些累了,你是最乖最貼心的,對不對?」
許妙使勁給劉宗寶使眼色,她以為劉宗寶會配合她演戲,豈料她那寶貝兒子聽完之后冷漠地別開了臉:
「沒看到我正忙著嗎?平時你都自己干,現在多干一會兒怎麼了?」
「更何況這些家務本就是你們女人該干的,我是個男孩子,不需要做這些。」
宗寶的話讓許妙微微上揚的眉瞬間垮落下來。
醫院走廊上的病人大約是習慣了,逮著劉宗寶打趣:
「哎喲,我們宗寶小小年紀就這麼大男子主義呀。」
「現在大男子主義可不好找媳婦兒哦。」
這話仿佛踩到了許妙的痛腳,她一下子跳了起來,連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大男子主義怎麼了?」
「這說明我們宗寶是個男子漢,他的手往后是要做大事的,自然不能來操持家務。」
江北洲在一旁憋笑,險些就要忍不住了。
許妙見狀,更加來氣了。
她用眼睛瞟了一眼身穿緊身舞蹈服的嘉嘉,輕嗤:
「我當你去許蔓家是去過什麼好日子,沒想到她給你買這種不三不四的衣服。」
「真是丟了劉家的臉面。」
「要我說養女兒就是沒有養兒子靠譜,以后長大了在哪個角落被人勾搭走了都不知道。」
嘉嘉最是見不得我被欺負,她聽到許妙的話,連忙解釋:
「才不是呢,這是舞蹈服。」
「小姨和江叔叔送我去跳舞,我剛剛下課,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站在一旁的江北洲連連幫腔:
「沒錯,我們嘉嘉可厲害了。」
「在學校回回考第一就不說了,上個星期去市里參加舞蹈比賽,還獲得了全市一等獎。
」
身旁的大叔大嬸連連贊嘆:
「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厲害。」
「誰說養兒子就一定比養女兒強呢?」
「女兒貼心,可比某些兒子強多了。」
許妙收回了視線,神情很是不屑:
「不過就去跳個舞,有什麼可得意的?」
「會跳舞能當飯吃嗎?」
「哪像我們宗寶,雖然才三歲,卻已經是幼兒園里的小霸王了。」
「學校里的小朋友都很聽他的話,沒人敢欺負他。」
「我們宗寶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呢。」
8
宗寶越長越大,想要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貴。
迫于生活壓力,許妙一天打三份工,整個人忙得像個陀螺,人也越發憔悴了。
可盡管如此,許妙的生活條件也沒能有多大的改善。
植物人姐夫一周的住院費,就已經要走了許妙大半的工資了。
大約是我的重生改變了時空,和上輩子不同的是,姐夫一直到宗寶讀小學時才去世。
許妙得了自由身,又因為經濟壓力的趨勢,終于在身旁人的勸說下開始頻繁相親。
可她如今年紀大了,還帶著一個兒子,當時生宗寶的時候還失去了生育能力,在相親場上根本不占優勢。
幾輪相親下來,遇見的都是奇葩。
不是打算吃軟飯的,就是有犯罪前科的,再要麼就是酗酒賭博,離過兩三次婚的。
后來紅娘好不容易幫她找到了一個愿意接納她的男人,可那男人沒有生育能力,第一次見面便要求劉宗寶改姓,給他當兒子。
許妙卻認為宗寶若是改了姓,便是斷了老劉家的根,果斷拒絕了。
紅娘氣不過,見我和江北洲買菜路過,便拉著我進門,要我去勸勸許妙:
「你姐姐真是不懂事,她自己什麼條件自己不清楚嗎?」
「她不能生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宗寶脾氣暴躁,愿意接納他的人并不多,不就是讓宗寶改個姓嗎?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全都打聽好了,那男人雖生育上有些問題,本事卻很大,很會做生意,為人靠譜,你姐姐跟了他,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我看著屋里面色陰沉的許妙,搖了搖頭:
「我不勸,她的事我不參與。」
坐在一旁的鄰居看熱鬧不嫌事大,陰陽怪氣道:
「哎喲,她條件不好,又帶著兒子,兒子脾氣又不好,誰敢要她?」
「現在這世道,帶著兒子結婚,人家都怕你是要去爭家產的呢。」
「當初我們所有人都勸你不要做試管,不要生這二胎,你偏不聽。」
「現在好了吧,你這叫活該。」
許妙被氣得直顫,她雙手叉腰,罵罵咧咧:
「我生不生關你們什麼事?」
「不嫁了,我不嫁了。」
「如今我已經有兒子了,以后我靠著兒子也能過得很好。」
「你們不知道,我家宗寶可厲害了,讀書考試永遠八十分,以后肯定有出息。」
鄰居也急了,冷笑道:
「那又怎樣?等你兒子長大還早著呢,這些年你不得忙成驢?」
「本來有嘉嘉在身邊,你也能輕松一些,偏偏你自己作惡。」
「你如今落到這種田地,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曲妙挑著眉,面色很快陰沉下來,臉上嘲諷之意明顯:
「嘉嘉那賠錢貨能干什麼?」
「女娃子怎麼能男娃比?」
我剛想反駁,便被身旁的江北洲扣住了手腕。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摸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慢悠悠滑動照片,聲音有些懶散:
「是啊,我們嘉嘉確實不怎麼樣。」
「她不過就是在小學的時候,每一科都拿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