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我裝出對他的話語認真沉思的模樣，「沈星衍，你應該沒有暗戀過別人吧？」

他的眼睫好似蝴蝶的羽翼，輕輕一顫。

【本來覺得沒有，但現在發現……好像有了。】

他側臉被天邊的斜陽修飾出溫柔的晚霞色。

我忽然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地響。

沈星衍：「沒暗戀過，怎麼了？」

我那旁敲側擊的澄清，似乎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這樣子吧，你加一下我微信，我回頭給你發點東西。」

我半信半疑地拿到了他的微信。

結果回去沒多久。

我收到了沈星衍發來的好幾個鏈接。

《早戀對青少年的危害有哪些》

《被早戀耽誤的十八歲女孩接受采訪稱后悔莫及，點擊查看訪談詳情》

《分辨渣男的一百零八招，招招致命》

《青春期如何最快程度地走出暗戀》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我給沈星衍回了個謝謝的表情包。

那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最后彈出他的回復：「沒事，同桌就應該互幫互助。」

好一個互相幫助。

周一早上。

我來的時候，沈星衍還沒來。

沒過多久。

走廊忽然傳來了陣陣騷亂和吵鬧。

「好帥啊救命。」

本來在走廊處早讀的陸小綿跑了進來。

「鹿子啊，你同桌今天帥出了新高度，記得替我多看兩眼！」

我一臉蒙地看向教室門口。

沈星衍清俊的身影映入眼簾。

很明顯，他換了個更帥氣的發型。

清瘦修長的身形像是挺拔的白楊，披著清晨的光，仿佛比往日還挺拔了幾分。

我趕緊低下頭，沉浸式地繼續朗讀手里的課本。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沒注意到我換了新發型嗎啊啊啊啊，快看我快夸我啊嗚嗚嗚。

【為了你，我變成狼人模樣！為了你，染上了瘋狂！為了你，換上厚厚的偽裝！你到底能不能能不能看我一眼，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為了阻止他繼續在腦內歌唱。

我只好看了他一眼，裝作剛發現的樣子：「呀，同桌你換發型了呀。」

他應得也波瀾不驚：「嗯，好看嗎？」

「還可以啊，挺帥的。」

下一秒，他內心多云轉晴了——

【愛就像藍天白云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無處躲避總是讓人始料不及………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這時，我后邊的陳文勝用筆戳了戳我后背，沈星衍腦海中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言鹿，言鹿，你的數學卷子借我抄一下唄。」

「你等一會，我找找。」

我還沒翻出來，一旁的沈星衍便將自己的卷子飛快遞了過去：「拿去。」

陳文勝受寵若驚：「早說嘛沈哥，謝謝了啊。」

沈星衍：「不客氣。」

我回頭看了陳文勝那便宜模樣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又被沈星衍收進了眼底。

【該死的為什麼又看他，看我看我別看他，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我神色復雜地收回了視線。

拿起水杯準備喝口水緩緩。

陳文勝卻得意洋洋地對我說：「言鹿，你的試卷不用給我了，我已經抱上比你更粗的大腿了。」

沈星衍面上沒有表情。

心里卻：【呵呵，我同桌的大腿豈是你想抱就抱的？癡心妄想吧你！

【還有，我不止大腿粗，這點以后我老婆啊不對，我同桌會知道的還用你講啊！】

我喝著水當即就是一嗆。

猛烈地咳嗽起來。

什麼鬼啊這是。

還不止大腿粗……

我發誓我是真的不想秒懂啊。

上個星期他還誤會我暗戀著他。

事態轉變得竟然如此之快。

「慢點喝，別嗆壞了。」

他給我遞了張紙巾過來，眼底有些寵溺似的無奈。

我已經分不清臉是嗆紅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水杯給我。」

說著，沈星衍接過我手里的杯子，去外面給我打滿溫水回到座位：「喝不夠我再給你打。」

接過來時。

我碰到了他冷白的指骨。

我的指尖觸電一般地，有點麻。

在吵鬧的課間，清晰可聞。

陳文勝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心緒：「沈哥，你這個填空題的數字是什麼啊，我怎麼有點看不清楚啊？」

我收回了視線。

我聽到沈星衍在心中怒吼：

【陳文勝你給老子死！】

9

放學回家的時候。

陸小綿說她有事不和我同路。

結果我走到半路，忽然被一群人擋住去路。

幾個高大的男生中間開了條道，何紫走了出來。

「喂，你這人還挺有意思啊。」

「謝謝。」我應道。

她身后的男生「嘖」了聲：「不是，你這人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呢，還以為我何姐是在夸你呢。」

「我讓你傳個話你都傳得不到位，你這個腦袋瓜子，怎麼考到年級第一的？」

「我有拿給他。」我說，「但去沒去是他自己的決定。」

「呵，你拿給他了，為什麼他不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點小心思。」何紫拍拍我的臉，紅唇微揚：「我從不欺負女生，前提是對方不要先來惹我。」

我默默捏緊了書包帶，瞄準好小巷子空余位置，做好隨時準備往外沖刺的準備。

就在這時——

「言鹿。」

是沈星衍的聲音。

沈星衍坐在自行車上，支著長腿，視線輕慢冰冷地掃過來，最后落在我身上：「不是說一塊去買學習資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