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他語氣發沉,明顯生氣了。
「你瘋了嗎?」
一個人突然狠狠撞開我,挽住姚嘉誠的胳膊。
借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我看清了女孩的臉,和照片里掛著幸福笑容的臉重疊在一起。
姚嘉誠眼神躲閃,不斷掙扎,「沒你的事,坐下。」
女孩無動于衷,手親熱地搭在姚嘉誠的臂彎里,眼神帶著得逞的竊喜,和一點小小的憤怒,在我面前表明了身份。
忍了這麼久,她要踢開我,上位了。
在這樣的挑釁中,我端起另一塊,以同樣的姿勢,扣在她臉上。
尖叫聲刺穿耳膜。
我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指,扔下一張照片,「姚嘉誠,我也不喜歡你開的玩笑。」
四周鴉雀無聲,他和女孩的親密照片在燈光下,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姚嘉誠劈腿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對著呆若木雞的眾人說:「我和姚嘉誠分手了,以后他喝醉了,給這女的打電話。」
說完,將紙巾扔在姚嘉誠的臉上,揚長而去。
走出包房的門,我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在不停發抖。
我從來沒做過這麼瘋狂的事,太過激動,從三層臺階上摔了下去。
尤其是腳下的綁帶高跟鞋,讓我吃足了苦頭。
一陣鉆心的疼痛傳到頭皮,我捂著腳踝,倒吸一口涼氣。
楠楠飛跑過來,尖叫道:「你小心點啊!還能走嗎?」
我試了試,疼出一身冷汗,搖搖頭,「得去醫院了。」
剛好,醫院在對面。
楠楠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我往上一背,很快泄了氣,「不行,我最近減肥,沒什麼勁兒。」
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大喝一聲,「哎!大哥!幫個忙!」
被喊大哥的那人,嘴里叼著一支剛開口的雪糕,手拎一兜子飲料,茫然地看過來。
是個年輕男人,身材修長,烏黑的碎發,穿一件白凈的襯衫,干凈俊朗。
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看人的時候一雙眼都帶著笑。
他晃悠著走過來,「怎麼了?」
楠楠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抱住大哥的胳膊,
「我姐妹扭傷了腳,能不能幫我把他扶起來?她可以請你吃飯的!」
我:「???」
男人蹲下來,烏黑的眼睛在我腿上一掃。
突然把一支未開封的雪糕貼在了腳腕上,用塑料袋草草綁了,「不好說是扭傷還是骨折,幫我拿下東西。」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劇痛。
男人將我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抱起。
我皺著眉,「我能自己走。」
他看著我十公分的高跟鞋,笑道:「就你,算了吧。」
醫院急診就在對面。
他走得很快,進大門時,對著路過的一個阿姨熟稔又輕快地說:「李姐,幫我推個輪椅,有新患者。」
被叫李姐的阿姨聽到就笑了,「喲,小鐘上班了?」
「是呢,剛上班撿個漂亮姑娘。」
這自來熟的樣子,莫名讓我想起了當初大獻殷情的姚嘉誠。
語氣也生硬下來:「麻煩把我放下吧,辛苦你了。」
男人笑了笑:「沒事,你不沉,等李姐把輪椅推過來。」
一起過來的楠楠突然熱落地問:「你是醫生啊?有對象嗎?」
男人把我放在輪椅上,從旁邊扯過一個白大衣換上,笑瞇瞇地說:「還沒呢,沒人幫我介紹。」
楠楠瞄了我一眼,輕咳一聲,「我去交錢,麻煩呃……」
「我叫鐘嶼。」
楠楠眼前一亮,「麻煩鐘醫生幫我看一下她,謝謝。」
說完一溜煙跑了。
我剛想對他說不用管我,對上他認真干凈的目光,一愣,「怎麼了?」
鐘嶼笑道:「有男朋友嗎?」
如此直白,還透著一股真誠。
看著他和當年姚嘉誠如出一轍的認真,我面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我離過婚,孩子上小學了。」
鐘嶼明白了我變相的拒絕,笑了笑,沒有死纏爛打:「行,我帶你拍片去。」
之后他都沒有再提過這件事,甚至在楠楠交完錢來接我時,他主動地說有事要忙,回急診大廳了。
半個小時后,片子出了。
我們回到診臺,鐘嶼提起片子一看,笑道:「沒骨折,剛才說的注意事項都記住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自始至終,除了開口道謝,我沒再說過話。
他對楠楠交代完,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的意思,低著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剛走出一段失敗的戀情,我實在沒心思再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