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讓他看,推開他的臉:「看你的電影。」
后半場,我全程拽著那張紙巾,都拽皺了也沒有用上。
因為腦子一片空白,連哭都忘了。
4.
看完電影,鐘雯說:「我們去秘密基地烤肉吧?」
展望:「行啊,正好年前我把冰箱都塞滿了。」
霍知沒說話,看向我。
我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秘密基地是什麼地方,但還是點了頭。
等去的路上,霍知才告訴我,展望是體育生,高中體考結束后在機構補文化課,地方遠,不方便,家里就給他買了間公寓學習。
說是用來學習,他們上學時就喜歡去那兒聚餐玩樂。
像鐘雯以前鬧過一次離家出走,就在那里住過幾天,全靠他們瞞著接濟。
經過這一事,他們的革命友誼得以穩固升華,常去的公寓也成了所謂的秘密基地,一般出什麼事聯系不上人了,去那里準能找得到。
秘密基地不大,五十來平的 loft,入口處是一面墻的手辦,二樓分了兩個區,一個用來休息,一個用來打游戲。
但我印象最深的還是陽臺擺著的樂高城堡,足足有一米高。
霍知告訴我,那是鐘雯拼的。
「拼了多久?」
他瞇了瞇眼:「不記得了。」
那天在秘密基地,我們四人在廚房忙活一陣,圍坐烤盤烤肉時天已經黑透,吃著吃著,展望提議玩貼牌猜人物的游戲。
最開始我并沒意識到自己的格格不入,玩了幾輪以后才恍然自己的多余。
「是不是你高中時候最愛看的那部劇的女主角?」
「是不是初中我花高價找人要簽名的那個愛豆?」
「是不是我們一起翹課去參加音樂節里的歌手?」
「是不是……」
他們一個眼神、一個提示就能參透對方所想。
哪怕鐘雯在撒謊,霍知也能一語道破她的心虛。
游戲玩不好沒關系,聊天時我想積極一些,卻還是會被他們簡單的一句過往給打敗。
因為他們有太多的回憶可以共享,這讓我插不進嘴。
于是只能默默地聽。
慢慢地,霍知也變得安靜,陪在我身側,和我一樣聽他們對過去侃侃而談。
半晌,他說:「行了展望,老說以前的事,怎麼不提一提你被條老黃狗追了三條街結果還是被咬的黑歷史?」
展望臉一黑:「誰還記得啊?」
「我看你印象就挺深刻。」
我知道,霍知是在給我解圍。
心里翻騰過一道暖流,我問他:「那你有什麼糗事是我不知道的麼?」
「多了去了,回去慢慢說給你聽。」
「好啊。」
先前感覺自己似乎融入不進霍知朋友圈的失落隨即被他的圓場熨帖撫平,我興致高漲不少。
只是鐘雯卻覺得頭暈起來,沒再繼續聊下去,獨自上了二樓休息。
霍知見狀,牽起我的手:「那我和尤佳先走了。」
展望看他幾眼,揮了揮手,沒有挽留。
5.
假期結束后,霍知買票回校。
他問我:「介不介意和鐘雯一起?」
鐘雯和我們在一個城市上學,且兩所大學離得很近。
但從我和霍知在一起,我就沒在學校見過她。
我心里能隱隱覺出鐘雯對霍知的特別,但不想他難做,便說:「不介意。」
只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告訴我:「鐘雯要晚兩天才走,不和我們一起了。」
我見他眉頭堆滿不爽,「你不高興嗎?」
「談不上。」
「怎麼說?」
「感覺鐘雯最近挺忙,展望也是,一個兩個的,聯系了也成天不見人影。
」
我聽得心里一咯噔,難免多想,會不會是因為我?
誰知霍知反應更快,反過來安慰我道:「跟你沒關系,別想太多。」
我點點頭,沒再多想。
開學后的日子,還和上學期一樣,只要沒課,我和霍知就會出去約會。
我們很少有鬧冷臉的時候,除了那天。
那天我們在餐廳里吃飯,霍知收到一條消息,看完愁眉不展,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場。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鐘雯發了個朋友圈。」
我沒有鐘雯的好友,順著他的手拿過來看,是鐘雯和大學同學出去玩的幾張合影,中間那張最顯眼,是她和另一個男生的合照。
「這是她男朋友?」
霍知沉著臉:「不是。」
「追求者?」
「不知道。」他捏了捏鼻梁,拿起煙盒,「我打電話問問。」
我:「……」
那感覺說不上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我坐在位子上,身體沉甸甸的,靈魂卻飄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