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了,沒什麼好看的了。」
我笑著將協議書遞給他,「轉告你們司總,一個月之后民政局,他可別遲到。」
別耽誤我最后的時間。
「是。」青年禮貌的告辭,我們一前一后出了門。
司年不想讓我留在 C 市,我自己也不想留在這里,落葉歸根,我想回家鄉。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目的地,我站在了青城的土地上。
想想,我已有近五年沒回來過了。
我先去了一趟墓地,「爸媽,爺爺奶奶,我來看你們了。」
司年說得對,我實在孤單。
我靠在墓碑前面坐了下來,我年幼時爸媽就出了車禍,大學畢業之后爺爺奶奶相繼離世,我將他們葬得很近,我覺得這樣方便祭拜。
「我在這附近也給自己買了一塊,一是我實在是有些想你們,二是……我覺得這塊風水挺好的哈哈。」
我沒坐太久,初冬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有細碎的雪花飄下來我覺得有些凍腳。
「行了,我先回去了,很快咱們就見面了,到時候再好好說話吧,我非要跟你們好好說說司年這個王八蛋這些年都干了什麼。」
我絮絮叨叨的拍拍衣服,轉身離開了墓地。
正是放學的時間,我路過青城中學,在那兒停了停。
穿著校服的孩子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上學的時光里放假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哪怕只是周末這樣小的假期。
我在門口站了很久,還是抬腳往學校里去。
「哎,你干什麼的?」校門口的大爺攔住我,我著急地說:「老師找家長,大哥我實在有點著急,一會老師急了。」
可能是我眼角泛紅,也可能是我演技精湛,看門大爺還是讓我進去了。
我長舒一口氣,慢悠悠的在學校里晃。
有學生拎著掃帚在打掃,調皮的男生攥起一個雪球塞到女生的懷里,被姑娘拎起掃把追著跑圈。
我笑著看他們,好像一晃眼,就能看見年少的我……和年少的司年。
我晃晃頭走近了教學樓,尋著記憶找到了高三五班,還在一樓,教室里沒人,我輕輕拉了拉門鎖,「咔噠」一聲,門開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進教室,像是能透過陳舊的氣息捕捉到舊時的記憶。
我數著數,坐在那時我的位置上,將頭埋在臂彎里。
「一、二、三」,這是上學時候我的絕招,只要數到三,司年就會出現在眼前。
我抬起頭,面容晴朗的少年就站在我的桌邊伸出手,「小婳,我們回家吧。」
一天之中最耀眼的夕陽灑落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
「一、二、三」,我睜開眼,夢境在眼前破碎。
我舒了口氣驅散了心中那點不該有的幻想,起身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我最后一次回了回頭,滿室寂靜中,抬起頭的少女笑著搭上少年的手說好。
眨一下眼,就如泡沫般消散。
都是回不去。
3
我在青城待了一個月,青城的冬天來得更快,踏上 C 市的土地時我甚至難得的覺得有點暖。
「你怎麼這麼久」,司年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白了他一眼就往里走。
「怎麼,你離婚還帶著情人,這邊離了你那邊結唄?」我看著喬心站在他身后畏手畏腳的樣子就心煩,話語里都帶刺。
「你好好講話,喬心今天不舒服,我一會要帶她去醫院。
」
我捂了捂手,心下更煩,「喲,行啊,那你先帶她去檢查,我又不急,我等等唄。」
司年上手來拉我,「你快點,別找不痛快。」
我倔勁上來了站在原地不動,「你還強迫我?大庭廣眾的你不嫌丟人?」
喬心又在他身后開始掉眼淚,小聲說著:「別吵架,別吵架。」
我胸口一陣惡心,「司年,你但凡不這麼糟踐我我都立刻跟你領了這證,現在要麼你打暈我進去跟你辦,要麼你就滾蛋!」
司年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拉著喬心走了。
我胸口郁郁之氣不散,我仔細想了想,就近買了一根棒球棍,掂了掂感覺趁手,立刻打車去了喬心的住處。
我叫來了個開鎖師傅,又叫來了物業。
「這房子戶主是誰?」
物業恭敬地說:「司年先生。」
我微笑著展示出了我的結婚證,「這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麻煩您替我開一下門。」
師傅利落地開了門,我打發走了他們大步走了進去。
司年還挺喜歡跟她合影的,雖然不笑,但是有很多。
我們畢業之后司年總是很忙,所以已經很少合影了,先是背對背睡,后來分房睡,再到后來,我們分居,我才意識到我們已經感情破裂,因為司年開始帶不同的女人回他的住處。
我繞了一圈,輕飄飄地打碎了一個紫玉擺件,那是我奶奶生前喜歡的,我本來買來想送給她。誰料是世事無常,她沒能熬過那年冬。
我說怎麼找不到,原來是被司年找來討好他的情人了。
「呵」我不再猶豫,將手中的棍棒掄得呼呼作響,很快就將屋內的擺放用品砸了個稀巴爛。
許是用力過猛,「啪嗒啪嗒」,開始有液體滴落在地上,我仰起頭將血液蹭掉,低下頭就跟驚訝的喬心和憤怒的司年對上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