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說什麼。
只是又看向許凌舟。
他神色冷峻,只淡淡道:「唐記者能力很強,接下來,就由你繼續跟我們公司對接媒體業務吧。」
周寧薇驀然看向我。
眼睛里,是沒有被掩飾好的恐懼和恨意。
她在無人的角落攔住我,眼神警惕又厭惡:
「唐予安,你還真是貪得無厭。」
「當初明明從我這里拿了錢,現在又回來干什麼?」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畢業了,回來工作。」
很普通的一句話。
「工作?唐予安,你當我蠢嗎?」
她卻突然發了瘋似的,把手里的包砸過來,
「趕緊滾,就跟他說你主動要求放棄工作對接,不然你別想再過一天好日子!」
她的愛馬仕砸在地上,包鏈拉開,灑了滿地的東西。
我沒理會,轉身就走。
周寧薇說到做到。
我突然開始處處碰壁。
原本幾個應該屬于我的工作機會,都被人臨時頂替。
這天傍晚下班前,領導突然把我叫進辦公室。
「下個月有一場很重要的年度發展發布會,你去當一下主持人吧。」
我微怔片刻,聽他說,
「是許總指名要你去的。」
下班后。
公司對面的路邊,竟然停著一輛十分熟悉的勞斯萊斯。
車窗打開,露出許凌舟神色淡漠的臉:
「唐記者既然對我過去的事這麼好奇,不如親自來問我。」
我低頭:「我沒有探聽許總隱私的意思,只是工作所需。」
「就算是工作,我給了你私人名片,你也可以聯系我來問。」
我抿了抿唇:「……沒什麼必要。」
因為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已經是三年后。
他是大權在握的許總。
不是那個暴脾氣的小狗一樣,被教訓完,又可憐巴巴纏著我索吻求安慰的少年。
周家已經式微。
沒有許凌舟的默許和縱容,周寧薇絕不敢如此正大光明地針對我。
或許。
對他來說,那段過去其實是恥辱的,不想被提及的吧。
我要走。
卻被許凌舟叫住。
「站住。」
他推開車門,長腿一邁,就攔在了我面前,
「唐小姐,我們聊聊?」
我將包抱在胸前,啞著嗓子問:「許總想聊什麼?」
許凌舟勾了下唇角。
望向我的眼神里,多了點無奈的情緒:「聊工作,可以嗎?」
10
接下來的小半個月。
許凌舟又來找過我兩次。
核對發布會上要宣布的幾個重要決策。
最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遞給我一紙文件:
「還沒宣布的大型旅游項目,是直接和省里合作的。你可以在發布會上宣布,作為你挖出來的一手獨家新聞。」
我沉默片刻。уƵ
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王哥知道這事,一個勁兒勸我:
「感覺許總還挺欣賞你的,要不要委婉地跟他提一下周寧薇打壓你的事?」
我修改著主持稿,微笑了一下:「不用了。」
「難道他還會為了一個陌生的記者,去為難自己的未婚妻嗎?」
到了發布會那天。
現場人滿為患。
正中間本該是許凌舟坐的位置,此刻卻是空的。
無數聚光燈的閃爍中,我正在宣布接下來許氏的幾項重要合作。
突然有個陌生記者站起來,大聲斥責我:
「這種絕密的資料,你是從哪里偷來的?」
我冷下臉:「我與許氏的合作完全是正當的對公途徑。」
「正當?你這種岔開腿靠潛規則上位的人,也配說這種話?」
他大聲嚷嚷,「我可是有證據的!」
有人走上臺來。
是周寧薇。
她盯著我,輕輕嘆了口氣:
「唐予安,你這樣的小記者,被凌舟吸引也很正常。」
「我本來想給你留點面子,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身后的大屏,突然從 PPT 切換到幾張露骨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
是我。
「你發給他這些照片,半夜穿著吊帶去敲他酒店的房門,還有你和你們領導開房的監控。」
隨著她的話,身后的大屏又一次變換。
燈光昏暗的酒店門口,我和領導并肩走了進去。
「你這種慣犯——」
全場嘩然聲中,大廳正門突然打開。
西裝革履的許凌舟大步走進來,目光凌厲地掃過全場。
也從我臉上一掃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我的心驀然沉了下去。
舞臺聚光燈照在我身上,像是眾目睽睽下,某種公開處刑。
一時間,臺下議論紛紛。
「干這種事,簡直是我們記者的敗類。」
「太下作了,真惡心。」
「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封殺她吧!」
我誰也沒看,只是死死盯著許凌舟。
看著他望向周寧薇,淡淡道:「你剛剛,說什麼?」
周寧薇一下紅了眼圈,眼淚將落未落:
「凌舟,你被她騙了。」
「她故意偽裝成專訪記者接近你,就是為了從你那里偷取保密資料,對整個許氏不利。」
「就連這次獨立主持發布的機會,也是靠潛規則來的!」
許凌舟沉默片刻,看向我:「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11
我有什麼想說的?
我在周寧薇望過來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恨意和快慰。
忽然覺得無比荒謬。
她和我只差兩歲。
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
媽媽去世后,我和她原本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僅有的,最親密的人了。
我挑著唇角,嘲弄地笑了一下。
握緊話筒開口:「我想說——」
「許總,你的未婚妻在信口雌黃,蓄意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