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逃不過因果。
15
弟弟掙扎著想要沖過來打我,他眼神無比怨毒:「你是個惡魔,你才是惡魔!你能把我送到哪里去?我還未成年!」
我淡淡地笑了:「是啊,不管你犯了什麼罪,法律都會對你寬容,因為你未成年。可如果是精神病院呢?」
弟弟愣住了。
樓下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我微微一笑拿起餐刀在胳膊上連劃了三四下。
紅色的血順著胳膊流了下來,我一邊笑著一邊喝了一大口紅酒。
我忽然尖叫著嗓子喊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我弟弟要殺我!救命啊!」
我光著腳就要往外跑,樓道里正巧遇到了接到我電話過來的醫生。
幾個身著白大褂的精神病院醫生拿著擔架沖了進來。
我驚恐地躲在他們身后抽泣道:「就是他!就是他!他要殺了我!」
弟弟終于被我徹底激怒,他的眼中幾乎要滲出血來:「騙子!你這個騙子!我要殺了你!」
他拿起桌上的刀子就要朝我胸口捅過來。
幾個醫生趕忙把弟弟撲倒在地上,拿起注射器一管鎮靜劑從他的大腿上推了進去。
弟弟含著滿眼對我的憤恨,慢慢失去了意識。
......
弟弟被精神病院強制隔離之后。
每天被皮帶捆死在病床上,大劑量的精神類藥物讓他逐漸變得呆滯。
他的主治大夫將我叫到了辦公室。
大夫語重心長道:「他確實有很強的反社會人格,并且我們不排除這和他天生攜帶暴力基因有關。」
我認真地向大夫咨詢道:「那他有被治愈的可能性嗎?」
大夫嚴肅地思考了片刻道:「雖然理論上是可以治愈的,但以你弟弟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得長時間在精神科的監護病區度過了。
」
我感謝過醫生后,專門叮囑了醫生,無論采取什麼治療手段,只要有助于他的病情的都盡量給他用。
不用征得我的同意。
臨走的時候,我去了弟弟的病房。
隔著鐵柵欄窗,看到了雙目無神、嘴角掛著口水的弟弟。
他定定地望著我,眼神里不再有以往的那種殺氣,轉而透露著一絲呆滯。
我抓住鐵柵欄道:「然然,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歸宿,而你的歸宿一開始就應該在這里。還記得小時候媽媽送給我們倆的兔子嗎?我終于把你變成了另一只兔子。」Ӱƶ
弟弟聽完我說的話抬起頭幽幽道:「姐姐,等我病好了你會來接我嗎?」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關上了那扇鐵窗。
因為我希望他能被永遠焊在這個病房里,死在里面,爛在里面。
這才是他最好的結局。
但在我轉身那一剎那,我不知道的是,他看著我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絲陰郁的笑容。
16
擺脫了這個惡魔之后,
我打算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我先是賣掉了媽媽留下的房子,再把爸爸股票基金賬戶里的錢全部提了出來。
只身去了讀大學的城市,和家鄉這座城市的一切都做了斬斷。
大學期間我一如既往地品學兼優,大四那年我聯合同學們一起創業。
創業項目就是寵物相關領域,很多老師和同學都曾問我為什麼要做寵物相關的創業。
我無法回答,我要怎麼告訴他們,我童年里唯一快樂的記憶,是看著青菜進入小白兔肚子里的那一瞬間呢?
我不是我爸爸,以虐待弱者為樂。
我也不是我弟弟,傷害所有親近的人。ýȥ
我只是,比較虛偽而已。
折磨像他們那樣的人,我才比較快樂。
畢竟我可是比他們要高等的存在啊。
我的創業項目搭上新媒體的風口真的做起來了。
寵物托運、寵物零食代理、寵物寄養等線上業務讓我賺得盆滿缽滿。
剛畢業我便在城郊全款買下了一座帶院子的小獨棟。
本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且安心地過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的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從公司回來,發現我的院子里坐了一個男人。
那個背影莫名讓我覺得有一點熟悉。
當他轉過頭的那一瞬間,我愣在了原地。
他戴著深黑色的口罩,眉宇之間透露著那股熟悉的殺氣。
這難道是我弟弟?他不是應該還被關在老家的精神病院里嗎?
我顫抖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院子里?」
男人笑笑道:「是我啊姐姐,怎麼八年不見,你認不出我了?」
我冷冷道:「你找錯人了,我沒有弟弟。」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摘下了他的口罩,露出了布滿燒傷疤痕的臉龐。
我倒吸一口冷氣,他真的回來了。
我確實已經八年沒有見過他了,當年十三四歲的男孩現在變成了成年人。
樣貌確實會變得認不出來。
他不再像之前那麼肥胖,但那雙空洞的雙眼依舊如同黑洞一般。
好似想把周遭的一切都吸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從籠子里抱出一只小白兔抱在懷中一邊撫摸一邊幽幽道:「當時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好了你會不會來接我,可你為什麼沒有回答我?」
我平靜了下來,看著他不緊不慢道:「既然來了,進去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