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委屈死了,根本不想搭理她。
小 B 默默打開手機,放出了一段音頻。
從砸門開始,到黃心開門進來,尖刻又刺耳的叫罵聲響徹在寢室里,**、***、***等你能想到的國粹詞匯撲面而來,全方位立體環繞。
林導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我一下子活過來了,看向小 B,眼神瘋狂輸出:原來你也錄音了!不愧是好姐妹!
小 B 沖我眨了眨眼,看向林導的時候,語氣又變得平淡:「錄音時間 01:27,就在剛剛。您十分『溫和』的好學生黃心砸了十分鐘的門,進來之后拿著刀說要弄死我們。麻煩您說話講點道理,不要急著甩鍋。」
就在這時,我們輔導員也到了,是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的,腳上的拖鞋還沒來得及換。
她一進來就問:「沒事吧,你們都沒受傷吧?」
什麼是好輔導員,這才是好輔導員!
雖然剛才被那位林導氣到了,但聽見我們輔導員這樣問,心里還是好受了不少。
小 B 跟她打了個招呼:「袁導,我們都沒事兒,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到你。」
袁導說:「保衛處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真是要被嚇死了,怎麼還有人動刀子呢?」
她這才看見林導似的:「你也來了啊,學生們怎麼說的呀?」
林導搖搖頭:「各執一詞,我也分不出對錯來。」
呵呵,這是偏袒吧?
小 B 的錄音都那麼明顯了,根本沒有我們下床去開門的動靜。明顯就是黃心自己喝多了耍酒瘋!
袁導看向我們,說:「能講講事情經過嗎?」
小 B 說:「我已經睡著了,聽見黃心在外面很用力地砸門。她邊砸邊罵人,說我們反鎖了門,她打不開,讓我們趕緊開門,她進來了就要撕爛我們的臉。
」
說到這里,她苦笑了一下:「如果是您二位,敢去給她開門嗎?」
林導和袁導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這時,黃心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幾乎又要沖過來:「你瞎說!」
林導下意識躲到一邊,而袁導的反應居然是張開手臂擋在我們幾個身前。
嗚嗚嗚我要感動死了!
袁導個子小小的,比我還矮一點兒,卻像老母雞護崽似的擋住我們。
保安叔叔還在這兒呢,還真能讓袁導來保護我們啊?
黃心站起來的那一刻,保安叔叔就眼疾手快地掐住她肩膀,用力給她往下一摁,她就又跪坐回原地了。
林導訕笑著回來,半是夸獎半是挽尊地跟我們說:「你們袁導真是愛護學生啊哈哈哈……」
沒人接話。
也不知道她尷不尷尬。
小 B 慢條斯理地開口,繼續:「之前她就是像現在這樣殺氣騰騰的。后來她自己把門打開了,進屋就掏出水果刀,還罵了很多話,就是你們剛剛聽到的那樣。有好幾個瞬間,我覺得她會撲上來殺了我。」
整間屋子都安靜下來。
小 B 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袁導:「我們沒辦法跟這樣的室友住在一起,我們想換寢室。」
袁導和林導互相看了看,林導沒吭聲,最后還是袁導出來發言的:「你們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這樣,現在也很晚了,你們明天還有課的吧?先早點休息,我和林導商量一下,明天再給你們答復。」
黃心被摁在椅子里,一聲不吭,卻死死盯著我們。
我說:「我們不敢跟她再住一起了,麻煩您給個口頭批準,我們去校門口的賓館住一晚。
」
我們袁導還沒說話,林導先皺眉了:「這像什麼樣子,好像黃心把你們擠走了似的。」
我反問:「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袁導打圓場:「行了,別吵了。我批準了,你們去校外住吧。對了,唐悅啊,記得開發票,學院這邊報銷。」
在賓館睡的這一個晚上,我做了非常多恐怖的夢。
一會兒夢見被人拿著砍刀追殺,一會兒夢見飛機失事摔向深海,一會兒進了一個四處是黃心蠟像的展館。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們幾個都掛著很大的黑眼圈。
小 A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我們能換成功的吧?」
小 B 說:「應該能,錄音都有呢。實在不行,咱不是還有攝像頭嗎?她都這麼恐怖了,學校要是還讓我們跟她住一起,就是不對學生負責了。」
我覺得小 B 說得很對。
但是我們都沒想到的是,學校是打算對學生負責,但這是以犧牲另一部分學生的利益為代價的。
袁導跟我們說,林導那邊考慮到,昨天我們寢室的事件外加閑置群買賣事件,黃心學院的同學都對她印象很差,沒有人愿意跟她住在一起。
從昨晚的表現上看,黃心的精神狀態和心態都不太穩定,如果讓她獨居,她要是發生點什麼意外(比如自殺什麼的),都沒有人知道。
綜上,林導的建議是,希望我們能繼續跟她住在一起,直到她精神狀態恢復正常。
這是什麼邏輯?
穩定壓倒一切是嗎?
受害者需要為加害者服務是嗎?
我忍不住吐槽:「她這麼有大局觀,怎麼不自己和黃心住在一起啊,憑什麼犧牲我們啊?」
袁導給我倒了杯水,說:「我知道,這樣的決定對你們來說是不公平的。我跟學院的黨委副書記也提了,但是被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