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B 接話了:「現在沒證據,不代表之后沒證據。我們買一個小攝像頭放在角落里,下次她再搞事情,咱們就報警抓她。」
我對小 B 刮目相看了。
小 B 其實是不愛說話、挺內斂的一個姑娘,沒想到最有主意的反而是她。
我們當即就下單了,當天傍晚京東就給送到了。
黃心又是一整天都不在寢室,我們三兩下就把攝像頭裝好了。
攝像頭裝在了我的衣柜里。
沒有裝在公共空間,是為了保護大家的隱私。
聽見門外有響動的時候已經是快一點了,小 A 和小 B 都睡著了,只有我在追小說還沒睡。
鑰匙在鎖里旋了好幾回,都沒旋開,我在心里默默數著反鎖旋動的聲音,一下、兩下,開了又鎖,鎖了又開。
她腦子不好使嗎?怎麼連門都不會開了。
我正腹誹呢,突然聽見驚天動地的拍門聲:「我**真是*了你們全家,**干什麼把我關外面,你們***是不是有病?給我把門打開,不然今天**弄死你們!」
我們仨都坐起來了,面面相覷。
我說實話,心里不是不害怕的。
黃心哐哐砸門,叫罵聲也特別尖利嘹亮,我真怕她手里拿一把刀,我們開門了她就會砍下來。
我們三個還在猶豫的空檔,黃心的叫罵已經升級了:「你們三個***,等我回去拿指甲把你們的臉皮撕下來,你們不配跟我同一個寢室,你們這群***!」
先別說門本來就沒反鎖,她自己完全能打開。
就說她這些恐怖的言論,這怎麼可能給她開門啊。
我們還想活下去的呀。
可憐的木門框框作響,我打了校內保衛處的電話:「喂,我室友發瘋了,在砸門,你們能不能過來看一下,我怕她殺了我們。
宿舍是 XX-XX-XXX。」
本來想打 110 的,但是感覺保衛處的叔叔們會來得快一點兒。
電話打完后沒幾秒鐘,寢室的門已經打開了。
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手心都出冷汗了,小腿都軟得快發抖了,我居然還能摸索著按下錄音鍵。
真的,雖然說出來非常丟人,但我當時的心理活動就是:爸爸媽媽,要是今天我死在這里,你們必須知道我是怎麼死的。
我的床鋪是靠近門的,不夸張地說,門一打開,我就聞到很濃很濃的酒氣。
黃心扶著門站著,啪地一下摁亮了燈。
我才看清她臉上的妝都花了,眼影和厚眼線四飛,嘴唇血紅,看上去能吃人。
然后她拉開抽屜摸索出一把水果刀來,站在下面揮舞著水果刀。
「你們不是挺厲害的嗎?發朋友圈告我黑狀、潑我臟水……想壞我名聲是吧?你們也不看看你們配嗎?」
看樣子是酒喝醉了,把學姐的賬一并算到我們頭上來了。
「說話啊!你們這麼能耐,我跟男朋友崩了你們就稱心如意了是吧?省省吧!他根本不是我們學校的!你們這群***,就知道眼紅別人,***,都是一群***,看我不把你們的臉撕爛了!」
我們寢室是上床下桌的結構,所以她暫時只是站在地上,刀傷不到我們。
即便是這樣,我們也已經恐慌到不行了。
我承認我沒出息,以前哪見過這種陣仗啊!成長的環境里連吵架都少,更別說是拿刀嚇唬人了。
那可是刀啊!!!
我們仨都不敢動彈,生怕又激怒到黃心,她一刀砍過來我們就廢了。
見我們沉默,黃心攥著刀指著我:「唐悅,你不是很能耐嗎?怎麼現在不敢說話了?說話!我讓你說話!」
我說:「你先把刀放下。」
黃心尖利地笑:「你怕了,哈哈哈哈你怕了,你真是個孬種,廢物!你以前那麼愛管閑事,怎麼了,現在知道不敢了是不是?嗯?你說話啊!」
我沒說話,因為我看見沒關嚴的門被人推開一條縫隙——
保安叔叔一腳踹在黃心的膝彎,都沒看清楚動作,黃心手里的刀已經被搶走了。
她還要掙扎,保安叔叔給她摁在了地上,怒斥:「給我老實點!」
3
黃心的輔導員是隨后趕到的。
她羽絨服里頭是睡衣,一看就是睡得正香被喊起來的。
一見到她,黃心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林導,她們欺負我。」
???
別說我們了,就連保安叔叔也愣了:「剛才拿著刀的人是你吧。」
黃心又激動起來:「是她們先把我鎖在門外的!」
林導表情很煩躁:「那你也不能拿刀子!這里是學校!」
黃心又裝委屈:「導,你原諒我,我太著急了,沒有要兇你的意思。」
林導眉心都快打成死結了:「你先別說話。」
她轉向我們,開口就是批評:「你們怎麼能把她關在寢室外面呢?這麼冷的天,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
???
我不認識這位輔導員,但是不妨礙我覺得她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還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人扣帽子的啊?
「她自己酒喝多了打不開門,就誣陷我們反鎖。我們晚上就沒下去過,要是我們真的反鎖了門,她又是怎麼進來的?」
黃心尖叫:「你胡說!」
我冷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
「都安靜點!」這位林導怒吼了一聲,然后用審問犯人的表情看向我們仨,「黃心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她性格挺溫和的,是不是你們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