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環境里,一切感官都被悉數放大。
明明是輕柔到不行的動作,讓我的胸口鼓跳如雷。
「還親嗎?」
「不、不要了。」我臉上燙得厲害。
他很輕地笑了下,然后把我的碎發撩到耳后,溫熱的大手覆在我的后腦,對上我的眼睛,輕聲道:「以后在江讓的面前,我可能不能主動親你抱你。」
「為什麼?你不是我男朋友嗎?」我下意識就追問。
他頓了一下,「這個我現在解釋不了。」
我看著他斟酌言辭的樣子,心口突然一顫:「你在瞞著我什麼嗎?」
安靜的環境里,他漆黑的眼睛緊盯著我,薄唇緊閉著,不發一言。
我在他長久的沉默中,好像窺見了答案。
眼眶無聲地泛起了紅意,我終于伸手,很輕地去推他。
「嬌嬌。」
手腕被攥住,側臉撞到了熾熱的胸膛。
嬌嬌是我的小名。
這個親昵的名字,平時只有我家里人會叫。
現在,從他的嘴里吐出來,我的眼眶又紅了一圈。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沒有瞞你。」
我吸了吸鼻子:「你別騙我。」
「沒有騙你。」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
6
我很早之前就搬出來自己住了。
半山腰的別墅燈火通明,王媽就站在門口等我。
她微微皺著眉,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小姐,剛剛送您回來的那輛車,不是江先生的吧?」
江先生?江讓嗎?
我避而不答,只問:「怎麼了嗎?」
她心下了然,規勸道:「小姐,畢竟婚期將近,您這段時間還是小心點好,免得落下個不檢點的名聲。」
婚期?
「和阿讓的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面上一喜:「是是是,你們這麼親密是好事,我本來還擔心著呢,沒想到才短短一個月,都叫起來『阿讓』了。
」
我看著她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想了想。
也是,都要結婚了,那如果還和江讓有牽扯,那確實不太檢點。
王媽說著要給我洗點水果吃。
我拒絕了。
實在是太累了。
等我舒舒服服泡完澡,躺到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今天分別的時候還沒和宋知讓說晚安。
可在微信里翻了好多遍,我還是沒有找到宋知讓的微信。
反而找到一個江讓的。
我發了個問號過去。
他立即回:【怎麼了?回到家了沒?剛剛那個姓宋的沒叫我,我沒發現你下車了,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我利落敲下兩個字:【沒有。】
然后拉黑刪除他的微信。
外面的夜色已經深了,我長久地看著天花板上暖黃的吊燈發呆。
宋知讓的微信,我可以用我們吵架了我把他刪了來解釋。
但是。
江讓又為什麼出現在我的列表里。
往上翻了翻,我和他的聊天記錄為零。
我努力地在大腦的搜刮和江讓有關的記憶。
可惜。
始終為零。
倒是宋知讓的,我還記得個大概。
我和他是在高中談的戀愛,從十七歲到現在,應該也有十余年了。
最終還是眼皮太沉重,毫無頭緒的我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7
次日,我去了宋知讓的公司。
大樓高聳入云,光滑的玻璃外墻折射出鋒利的光,穿著西裝的人進進出出,儼然是高端的商務辦公場所。
前臺的小姐姐攔住了我,說需要預約。
幾經交涉后,她終于同意給宋知讓的助理打電話詢問一下。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
才有人匆匆下來。
「阿讓!」我一看見來人,就驚喜地撲了過去。
他順勢攬住我的腰:「怎麼突然來了?」
「哦,原來女朋友來巡視也需要理由。」我不滿點了點他的胸膛。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當然不需要。」
「要上去看看嗎?」
「當然啦。」
不少員工往這邊瞄,他毫不在意,神態自若地牽起我的手就往電梯口走。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坐電梯的人好像格外多。
每層樓走進來的員工面不改色地喊著宋總好,可亮晶晶的眼神卻控制不住地落在我身上。
里面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
終于我和宋知讓被擠到了最角落。
「你沒有自己的專用電梯的嗎?」我小聲問。
「昨天壞了,還在維修中。」他面不改色。
「哦。」
電梯門再次打開,這撥人下去了,又新上來一撥人。
有人一進電梯就忍不住打趣:「原來宋總都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呀。」
宋知讓禮貌地笑了笑:「謝謝。」
電梯到底,公司的 Loge 率先映入眼簾,灰白相間,很有未來的冷酷鋒利感。
這個風格很宋知讓。
他把我安置在他的辦公室,然后去會議室繼續開會去了。
辦公室里冷氣很足,我閑得沒事,到處亂看。
隔間的小休息室里,擺放著一張單人床。
我順勢躺了下去,發現枕頭有點硌。
我伸手把那個正方形輪廓的東西摸了出來,是一個木制相框。
框著一張雙人照。
那是十七歲的我們,穿著校服,朝著鏡頭笑得張揚。
我的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相框邊緣的漆已經有點掉了,顯然是被人摩擦過太多次了。
我突然想通了。
雖然我不太記得和宋知讓戀愛的細節了,但毫無疑問,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至于江讓?
管他呢。
8
等宋知讓開完會已經是中午了,他帶我出去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