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她道歉!」
季晏梧別過頭,悶聲悶氣:「她還稀罕我的道歉?」
話是這麼說,可我注意到季晏梧偷摸用余光打量著我。
我沒理會。
而是借著周謹的力道站起來輕輕動了動腳,判斷了下程度后松了口氣。
又緩緩朝前走去。
「你要干嘛?」
見我靠近,一直在偷看我的季晏梧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
正好把孟清歡擋在身后。
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這件事和清歡沒關系,你不準罵她!」
一邊說著一邊條件反射地縮了下頭。
我沒忍住嘆了口氣。
「季晏梧,」我叫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我不會打擾你和孟小姐談情說愛,所以也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工、工作?」
季晏梧一愣。
而我趁著他愣神時徑直走過,處理著倒在地上哀嚎的男人。
身后孟清歡問季晏梧:「阿季,我們要不先讓桑小姐先去醫院看看吧?她還穿著高跟鞋呢。」
季晏梧沉默了好一會。
然后我聽到他惡狠狠地說:「活該,疼死她算了!」
我頭也沒回。
嗯,的確是我活該。
4.
我聯系了季氏法務。
后續的事情我只需要跟進一下。
季晏梧充當護花使者送孟清歡回去。
周謹本來不好意思想送我去醫院,卻被季晏梧輕飄飄一句「人家稀罕你送麼就趕著上去獻殷勤」弄得左右為難。
「沒事的。」
我沒看季晏梧,而是朝周謹笑了笑:「不嚴重,我回去涂點藥就好了。」
季晏梧冷哼得更大聲了。
我假裝沒有聽到。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這幾天處理工作在幾個城市連軸轉,還沒休息就又被叫去處理季晏梧的事情。
我揉了揉還腫著的腳踝,實在沒扛住困意就先在沙發上睡了。
最后又在半夜被季晏梧絮絮叨叨的嘀咕聲吵醒。
原本還在隱隱作痛的腳踝上此時覆蓋上一陣舒服的涼意。
季晏梧在用手機打著燈光給我上藥。
他低著頭罵罵咧咧:
「沒人送你去醫院你就不去了嗎?你平時不是很獨立嗎,這時候就非得要人陪著了?」
「就知道你都沒處理!腫得跟饅頭一樣很好看嗎?怎麼不疼死你算了!」
我沒出聲,只是安靜聽著。
恍惚間,我似乎又瞧見當時年紀還小的季晏梧偷摸著溜進我的房間。
就像現在這樣。
一邊嘮嘮叨叨一邊給我輕揉著替他罰抄而酸脹的手。
季晏梧自小被罰的次數不少。
大多時候都是我陪著他一起完成懲罰。
好在這人還算有點良心。
但那個時候我都會選擇裝睡。
「你在干什麼?」
我撐起身子問。
季晏梧被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肘撞到茶幾時又發出一聲痛呼。
「好痛!」
我起身開了燈。
燈光刺激得季晏梧下意識瞇眼,眼眶微微發紅。
他條件反射把手上的藥藏在背后。
「我才不是特地來看你的!」
見我看向他,季晏梧下意識開口:「是清歡擔心你!更何況、更何況怎麼說你都是因為我受傷的,我才不會給你找借口去我爸媽那告狀!」
原本心虛的語氣因為找到借口而愈發理直氣壯了起來。
但很快就又被我盯著心虛了起來。
于是季晏梧輕咳嗽了聲,給自己找著臺階:「好吧,其實——」
「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吧。」
我平靜地打斷季晏梧的話。
又朝著他笑了笑,語氣是慣有的溫和。
「畢竟也不是小時候了。你隨意出入我家要是被人看到了,會被說閑話的。」
我頓了頓,又說:「更何況我也不想讓我的男朋友誤會。」
季晏梧一直都有我公寓的鑰匙。
他脾氣大,時不時就鬧出一場離家出走。
季總也不慣著,每每這時都會停了他所有的資金。
于是我就把我公寓的鑰匙給了季晏梧,好讓這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不至于流浪街頭。
雖然季晏梧來我這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這時他卻下意識抓住了左邊的口袋,手背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
「你什麼意思?」
季晏梧看著我,眼眶一點點泛紅。
又一字一句問我:「什麼男朋友?」
5.
季晏梧這委屈來得挺莫名其妙的。
我不想多和他糾纏,就隨口解釋了句:「之前明姨介紹的,覺得合適就相處了試試。」
「我媽?」
季晏梧一愣,下意識就要拿出手機去打電話。
「季晏梧!」我叫住他,又忍不住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都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于是季晏梧縮回了手,后知后覺地低聲說了句「抱歉」。
但他慣來還是這麼自我。
我有些累,只能耐著性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麻煩你留下鑰匙回去吧。」
「我不!」
季晏梧剛歇下的脾氣又上來了。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坐在那瞪著我。
抗拒的意味很明顯。
濃濃的疲倦伴隨著熟悉的頭疼。
我剛想說話,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
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季晏梧搶了過去。
他想關掉,卻又不知為何抬頭看了我一眼,停了手。
最后只是抿著唇,語氣僵硬地告訴我:「……你的電話鈴聲真的很吵。」
季晏梧頓了下,又解釋:「沒有備注,不是工作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