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燒烤攤就在大學城這里,離我們兩個的學校都很近,很安全。
喝酒這事是瞞著江淮的。
我們倆點了幾樣燒烤,又叫了些啤酒。
邊喝,她邊哭,我邊捧著垃圾桶干嘔。
酒過三巡,我從垃圾桶里抬起頭,忽然看見了林司。
她站在桌前,抱著手臂看我,「怎麼,這次江淮沒來護著你?」
說著,她順手拎起我桌上的酒瓶,「離江淮遠點。」
「我不。」
林司一愣,作勢要打我。
可我是真喝多了,我半點不怕,反倒站起來,一把將她推開,
「行了,為了個男人整天爭風吃醋,多丟人。」
「嗝……不就是個男人嗎,我把我弟給你怎麼樣?」
我看著她,一臉真誠,「我弟,特帥。」
林司擰著眉,看了我半天,還真松口了,「看看照片。」✘ᒐ
我比了個「OK」的手勢,立馬掏出手機給我媽打電話——
「媽,把你昨天孕檢的 B 超單發過來,看看我弟。」
9
我媽和林司的罵聲幾乎同時響起——
我媽:「神經病呀你,懷孕的是你姐又不是我,什麼你弟,那是你外甥!」
林司:「靠,玩我是不是?」
林司可能是覺著被我涮了,臉色驟變,一把攥住了我衣領。
江榆急得要命,卻被我安撫住,「沒事,看姐的。」𝙓ᒐ
說完,我順手操起一旁的空酒瓶。
喝酒是真要命。
平時我慫得一批,這會卻掂著酒瓶,學著電影里的語氣瞪向林司:
「找茬是不?」
「我……嗝……我可不是嚇大的!」
說完,我高高抬起手——
一酒瓶子掄在了自己頭上。
一聲脆響,酒瓶炸碎開來。
好疼。
周遭一陣尖叫聲。
模糊中,我似乎看見了林司無比震驚的臉,以及江榆那刺耳的尖叫聲。
尖銳的刺痛感漸漸滲透,我捂著腦袋默默地掉眼淚。
然后。
忽然就落入了一個溫熱懷抱。
似乎有人將我抱起,天旋地轉的那一瞬間,有風聲呼嘯在耳邊。
我睜開眼,只看見了半張側臉。
我忍著疼,呵呵笑著,「是你啊……農民工小哥……」
抱著我的手臂驀然一僵。
「嗯,是我。」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10
醒來時,我躺在床上,入目一片白。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墻壁,雪白的……
江淮的胸口。
他手肘撐著下頜,倚在床邊睡著了,從我的角度,視線剛好可以落入對方的衣領。
我掃了一眼。
罪過罪過。
再掃一眼——
便不經然地對上了江淮的目光。
他直起身,看了我半天,恨鐵不成鋼:「哪有人和人吵架,給自己開瓢的?」
「笨死了。」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酒后把自己打進了醫院,確實丟人。
可能是我這幅樣子太過可憐,江淮沒再訓我,只是嘆了一聲:
「你的錢我也不能白拿,以后我多過來護著你。」
我暈暈乎乎地反應了兩秒,然后想起了江榆答應我的攻略費。
「好嘞!」
我在江淮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頭上纏著一圈白紗布,笑得傻里傻氣。
11
這周末,江榆生日,約我去她家里參加生日宴。
我按著地址過去,是大學城附近出了名的高檔小區。
廚房里有一位中年女人在做飯,我過去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對方卻笑著解釋,自己不是江榆的母親——
是保姆。
我這才知道,這套近兩百平的大平層,竟是江家買給江榆兄妹住的,偶爾誰沒課,就會回來住。
江榆性子好,事少不矯情,人緣也很好,今天也來了很多朋友,圍著客廳的沙發坐了一圈。
零食堆成一座小山,保姆阿姨也做了很多小食和飲品,都是同齡人,很快便熟悉了起來。
我發現,江榆的五個女生朋友,其中三人的目光都時不時地往江淮身上瞟。
坐了一會,有個女生提議玩游戲喝酒,商來議去,最后還是決定最傳統的真心話大冒險。
……
我可能是和江榆犯沖。
三把轉盤,兩把都是我。
第一把我選了真心話,被人逼著問現場的男生里有沒有我的理想型,我張嘴就來:「沒……」
話剛說了一個字,江榆便在桌下猛踩我腳。
我吃痛,一臉痛苦地改口:「有有有!」
眾人語調驟升,紛紛看著我起哄。
江淮轉頭看我,問,「誰?」
右腳剛從疼痛中抽離,我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他笑:「那是另外的問題。」
很好。
江淮沒說話,但他轉了一圈轉盤——
下一個還是我。
我咬咬牙,「大冒險。」
江淮面無表情地提任務:「親我一口。」
我瞬間討饒,連連改口重選真心話。
果然。
江淮偏頭看著我,「所以,你的 crush 是誰?」
12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江淮坐在我右手邊,目光明晃晃地,熱的發燙。
江榆一個勁地給我暗示的眼神。
我懂她的意思,但——
這麼多人看著,我真有些說不出口。
幾秒過后,眾人耐心都快耗盡,我心一橫,咬咬牙說道:「理想型就是,江淮這種。」
「哇哦……」
有人起哄,也有人一臉不悅。
比如,坐在江淮右側的女生,似乎是叫許夢瑤。
她從一開始就對江淮表現的十分熱情,這會眾人都在起哄,她主動去撥轉盤,嘴里高聲嚷著:「下一輪下一輪!」
轉盤轉了一圈,停在了她面前。
她明顯有些激動,「大冒險!」
「我選大冒險。」
出來玩,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便提議讓她選擇在場的一個男生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