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相信林白露的話,置我于死地。
……
直到前世我死后,這個問題才有了答案。
原來,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叫《為她不皈依》的豪門甜寵文。
而我是書里的惡毒女二。
因為三番五次欺負和刁難女主林白露。
被寵妻如命的哥哥送入了地獄。
4
我告訴經紀人:「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然后重新拿起剪刀。
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狠狠劃過肩膀。
「啊!!——」
皮肉綻開、翻卷,溫熱的鮮血濺在鏡子上。
我痛得渾身痙攣,幾乎發不出聲音。
等那股強烈的痛感緩和了一點,我冷靜地給傷口和沾血的衣服拍照。
然后把照片發給在外面度假的爸媽。
「我哥瘋了,他為了女朋友,沖我動刀子。」
「你們先別聯系他,我怕他又對我動手。」
爸媽幾乎是立刻就回復我:「先處理傷口,我們明天回來。」
我乖巧地回了個好,然后讓司機開車送我去醫院。
在診室里包扎好傷口,正要出去,竟然迎面撞上一個人。
「誰啊,沒長眼睛——陸書音?!」
面前的男人長著一張極富侵略性的臉,眉眼間透著冬日般凜冽的凌厲和桀驁。
他目光鋒利地掃過來。
看到我肩頭滲出紗布的血,表情猛地一變,
「你怎麼受傷了?誰干的?」
時嶼。
以前我們是鄰居,他也是陸喚舟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倆還一起幫我打過架。
直到十八歲,陸喚舟信了佛,整天佛珠不離手。
時嶼嫌他傻逼,跟他鬧翻了。
后來,兩個人也成了商場上的死對頭。
為了給陸喚舟添堵,時嶼總跟他對著干。
還真搶走了不少項目。
所以在原書里,他成了后期的大反派,差點弄死了女主。
我盯著他年輕又桀驁不馴的臉,心中忽然閃過某個念頭。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林白露會顛倒黑白,會演戲。
想到這里,我微微低頭,露出碎發遮掩下,白皙脆弱的脖頸。
然后眼圈一紅,眼淚連珠似的落了下來:
「……是我哥。」
「我哥要殺了我。」
說到最后三個字,我嗓音哽咽模糊。
因為手臂暗中用力,傷口的血出得更加洶涌。
時嶼直直看著我,像是被那抹浸透了紗布的血紅色刺傷了眼睛似的:
「你說什麼?」
5
醫院附近的停車場。
我坐進時嶼的邁巴赫里,摘下口罩,側過頭看著他,低聲說:
「麻煩你了,時總。」
他用手指敲著方向盤,聞言,嘖了一聲:
「這麼客氣——怎麼著,我跟你哥鬧掰了,以前幫你打架那些情分也沒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時嶼哥。」
我側身去扣安全帶,動作間牽動了肩膀的傷口,疼得整個人抖了一下。
下一秒,鼻息突然被鋪天蓋地的苦艾香氣充滿。
時嶼探身過來,利落地替我扣好安全帶。
動作間,手臂相貼。
偏高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我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
他的聲音立刻在我耳側響起:「受傷了就別亂動。」
「……好。」
他敲敲方向盤:「去哪?」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敢回家,害怕我哥又回來,他女朋友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本來是在演戲博同情的。
可說到一半,我想起前世。
那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人間煉獄般的半個月。
還有他們拿著那些錄像追來病房時。
我從窗口縱身躍下,摔得渾身骨頭都碎裂的痛意。
于是后半句,真的帶上了幾分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是真的會殺了我。」
時嶼聽出了我聲音的顫抖。
原本凌厲的眼風掃過來,落在我身上,竟一下子柔軟得像是化開的云霧。
他停頓了一下,伸出手,覆住我冰涼的手背,握緊。
「有我在,不會的。」
「陸書音,你相信我。」
6
他發動車子,向他家的方向開去。
接下來的一路都不再說話。
我縮在副駕上,被漸漸上涌的藥效弄得發困。
迷迷糊糊,竟夢到十四歲那年。
我為了替一個被收保護費的女生出頭,和幾個混混打了一架。
滿臉掛彩地回到家,想找我哥替我報仇。
結果迎面撞上了時嶼。
「陸喚舟讓我回來說一聲,他今天留在學校排練。」
他勾著外套,眼底冷得好像能結冰,
「沒事,報仇找場子這種事,誰來都一樣。」
比起陸喚舟這種從小就愛看書,鉆研金融知識的安靜小孩。
時嶼簡直像是頭桀驁不馴的小狼。
這附近的同齡人都讓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隨手拎起一根棒球棍,在煙霧繚繞的臺球室找到了那幾個混混。
「兄弟,借個火。」
兩根煙對上,點燃,然后被用力按在那人臉上。
在那個人凄厲的叫聲里,他笑了聲,扔掉煙頭,
「不好意思啊,我妹妹不喜歡我抽煙。」
我看著時嶼拎著那根棒球棍,把那幾個人打得滿臉掛彩,落荒而逃。
然后他出門,在走廊窗邊找到我。
「給你報仇了。」
他挑了挑眉,
「怎麼樣,時嶼哥哥是不是比你親哥靠譜多了?」
后來陸喚舟從學校回來,聽說了這事。
他神色平靜地瞟了時嶼一眼:
「只有某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才總想著用武力解決問題。」
時嶼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轉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