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現在只有你一個女兒,只要許家變得更強,他們就不敢輕視你。」
許蕎信了他的話。
我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正好刷到林家決定起訴許蕎的消息。
林妄終究還是膩了許蕎,將她趕出了自己家。
許蕎大著個肚子連夜跑回許家求助,卻被許家人拒之門外。
她在許家門外守了個通宵,最后因為精神恍惚從臺階上踩空,肚子里的孩子也流產了。
比之許蕎的凄慘,許家其他三個人如今正春風得意。
許家籌謀了這麼久,總算扳回一局,許父甚至連夜給我致電,問我要不要回許家。
「如今的許家和往日不能相比了,森森,只要你回來,我會給你風光大辦升學宴。」
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篤定,可我依舊拒絕了他。
「想得美。」放飛自我后,我說話也越發沒有素質,我說,「教育我上面你們沒有出半分力,還想來蹭我的最高學府錄取通知書,真夠不要臉的你們。」
許父被我的話噎住,但最終沒有勉強我。
當天晚上,我又見到了許蕎。
她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如幽魂一般,隔著街口與我對視。
我心頭覺得不安,叫來了肖哥幫忙。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睡在肖哥給我安排的地方。
等到第二天,就聽見了許彥城出事的消息。
他被許蕎撞成了高位截癱,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結局。
許蕎本來是想報復我的,只是她沒有等到我,卻撞上了來找我的許彥城。
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許彥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我住的公寓樓下站一會兒,在暗處默默看著我回家。
聞言我心里一時間……怪害怕的。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去醫院探望了許彥城。
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成了高位截癱,吃喝拉撒全都不能自主。
看見我過來,許彥城有些激動。
可他如今暫時還說不了話,我只能從他眼角不斷落下來的淚滴中,讀出他心里悔恨和難過。
父母為他包下了整棟醫院最豪華的單間,下半輩子,他都將在這張冰冷的病床上度過。
「我走了,許彥城。」我說,「像我當初承諾的那樣,消失得干干凈凈,再也不和你們有任何牽扯。」
說到這里,我忍不住低頭朝他笑笑。
「你知道嗎,我對這輩子的自己很滿意。」
「我不會將自己的人生放入泥潭和你們糾纏不休,從前不會,將來也不會,我會一直向前走下去。」
床上的許彥城意識到了什麼,逐漸睜大了眼睛,口中不斷發出嗚咽的聲音。
可我沒有回頭,我如自己誓言中所承諾的一樣,向前走去。
看吧,大家都重生了,可選擇爛在前世恩怨里的人,依舊會再度陷下去。
11
因為許彥城的事,許家人恨毒了許蕎。
許母終于放棄了她那綿軟的報復手段。
她和許父找來了全國最好的律師,發誓要讓許蕎將牢底坐穿。
判決下來那天,許母問她:「我們自認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麼要做到這麼絕?」
許蕎聞言,目光轉向了我。
「你們對不起我。」她說,「從你們把她接回來的那刻你們就對不起我。」
許母整個人都怔住,回過頭看向我,想要從我這里尋求一點安慰。
可我只是來看熱鬧的,我聞言聳聳肩朝她們開口:「別看我,我只是一個收到最高學府錄取通知書將來擁有無限光明前途且和你們不相關的女孩罷了。
」
這話刺激到了許蕎。
曾經她也是天之驕女,可如今,早孕,流產,坐牢,失去學歷。她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柄。
許蕎睜大了眼睛死死看向我的方向,朝著我破口大罵:「賤人!你這個賤人!」
我被她罵得指著她哈哈大笑:「急了,你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許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去,一巴掌扇在了許蕎臉上。
「呸!你這個賤種!」她一口啐在了許蕎面上,猶不夠解恨,口中罵個不停。
許蕎卻像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沖著許母咧嘴笑著,眼眶卻是紅的:「我不怕你們,我幫林少除了許彥城這個禍害,林少早晚會救我出去。」
她被帶走了,而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在許母眼底激起晦暗的巨浪。
見戲臺子收場了,我也斂了神色轉身離開。
「森森!」許母在我身后激動大喊,「爸爸媽媽現在只有你了,你真的要走嗎?」
頭一次,我回過頭平靜地對她開口:「生而不養,偏信旁聽,你們并不配被稱作我的父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是媽媽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媽媽怎麼會不愛你啊!」許母滿臉都是淚,沖過來就想要拉我的手,被我避開。
我沒再和她多言,拽著一旁等我的肖哥快步離開。
身后,許母崩潰的哭聲傳出很遠。
可惜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姐姐就告誡過我,不要相信豺狼的眼淚。
12
報到那天也是肖哥去送我。
他帶著我去登記住宿的時候,有路過的老師看見了他,驚喜地喊了一聲「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