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就算沒有這個所謂的抑郁癥,她那個吊兒郎當的成績也考不出什麼結果。
反正從一開始,許蕎的人生目標就是嫁給林妄當他的老婆,高考對她來說不過是生活的一味調劑。
可對我來說卻是我奔向夢想的全部希望。
回想到上一世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拆開的錄取通知書,我便忍不住渾身發冷。
我想姐姐有句話錯了。
她說人生在世,應當多追求自己所向往的事物,少和無意義的人糾纏。
可不和那些人糾纏的前提是,那些人不主動來招惹你。
3
樓下傳來的笑聲打斷了回憶,不用想便也知道,又是許蕎帶了同學到家里來玩。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她總會來找些我的麻煩。
而這一次,我沒等她上來,主動走了下去。
「蕎蕎,你家保姆的女兒怎麼是從樓上下來的,該不會是剛偷完東西吧。」
一陣嬉笑聲響起。
這些許蕎的擁躉,大多算不上真正的豪門。
所以在許蕎面前,他們可以完全丟棄修養,想方設法來羞辱我。
哄許蕎開心是他們唯一的目的。
而許蕎本人,此刻就坐在客廳最中間,面帶微笑看向我。
「是我讓森森去將我房間收拾一下的,現在打掃好了嗎,森森?」
從前,我以為在許家眾人皆偏心的情況下和許蕎糾纏是沒意義的,從不回應她這些無聊的挑釁。
卻因此縱得許蕎越發大膽,她對我底線的試探也越發肆無忌憚,直到最后,她連我的命也要。
而此刻,我在樓梯上站定,看著底下那一張張各懷鬼胎的臉,冷笑著開了口。
我說:「許蕎,十六年前,你的親生母親從醫院調換了我們,將我隨手扔在了孤兒院門口,如果不是收養我的姐姐路過,我就要被凍死在那個大雪夜了。」
這話一出,周遭嬉笑的聲音登時寂靜下來。
想不到我會直接將我們的身份亮出來打她的臉,許蕎有些慌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
可這電光石火間,她并沒能想出反駁的話來。
于是我迎著她吃人般的眼神,緩步走到了她身邊。
伸手捋了捋許蕎肩上的蝴蝶結綁帶,才緩緩開口道:「你看,你吃穿用的每一樣,都是本來屬于我的,你是利益既得者,和你的小偷母親一樣都不無辜,如果我是你,至少會對被害者保持愧疚,而不是迫不及待將你那卑鄙劣等的血脈特性暴露出來。」
這些信息就像枚重磅炸彈投入現場,從前和許蕎關系最為親密的幾個人此刻全都不做聲,只用驚疑的眼光打量著她。
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是為了許家的勢力而來。
如果許蕎不是許家的女兒,那麼他們先前的努力就全是錯誤的。
當然這些豪門間的秘辛不是單憑嘴巴說說就能錘死下來的。
許蕎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
她忽然笑開,出口的聲調里有故作的悲憫,她說:「森森,我知道你羨慕許家的富貴,可是我爸媽從沒有對外說過許家還有另外一個女兒呢。」
是了,許家人的偏愛從來是她最大的倚仗。
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許蕎的身后,永遠有許家父母和許彥城給她撐腰。
和他們相比,我是那樣的弱小。
可有些事實擺在那里,并不是誰否認就能改變的……
我輕笑了一聲,朝許蕎靠近了些。
我說:「爸媽工作繁忙,沒有時間對外公布,幸好當初接我回來的時候,我們是做了親子鑒定的,這份鑒定,我記得你也做了,需要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嗎?」
我看見許蕎垂在身側的拳頭立刻收緊。
「許森,你敢?!」她幾乎是咬牙切齒沖我低聲威脅到。憤怒讓她的神情看起來格外猙獰,于是我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連連應和道:「我不敢我不敢。」
許蕎還不及得意,就又見我沖她做了個鬼臉:「開玩笑的,我最敢了,剛剛下來前我就已經把鑒定報告發班群里了。」
許蕎這才發現,她那群擁躉們此刻個個拿著手機,神情復雜看著她。
她一把搶過了最近一人的手機,手指飛快地翻動著消息。
「賤人!」在發現我不止在班群里發了我和許家父母的親子鑒定,還將她平時在家里罵班上其他女生的錄音發了出去后,許蕎發出一聲尖叫,不管不顧就要朝我沖來。
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大力掀開,整個人狠狠跌坐在地上。
「你他媽想死?」許蕎吼完這聲一抬頭,整個人卻完全愣住了。
因為此刻站在她面前,對著她怒目而視的人,正是平日里最寵她的哥哥許彥城。「哥哥…為什麼…」她幾乎是下意識呢喃出聲。可回應她的,只許彥城冰冷的神情。
「許蕎,你又想耍什麼花招。」許彥城聲音森冷,沖著她開口道,「森森是我妹妹,有我在,你就別想欺負她。」
在那一瞬間,許蕎面上和我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以為是許彥城喊錯了。
可事實上,他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前,用一種前所未見的保護者姿態將我護在身后,沖著地上的許蕎警告道:「少打我妹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