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擺手說不用，可他露出難過的樣子。

「難道一個晚上，我就被開除下崗了嗎？」

我簡直是被美色騙上車的。

等到了小區門口，我解下安全帶準備下車，但看著顧言有點舍不得的表情，沒忍住親了他一口。

本來想親完就跑，結果被按在座位上吻到呼吸困難。

「小師妹，撩完要負責任的，知道嗎？」

他笑瞇瞇地威脅我。

然后我又完美詮釋色令智昏是什麼意思。

最后我羞憤地開門逃跑，站在車外氣喘吁吁地和他對視。

可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小魚？」

我回頭，看到了手里捏著煙頭的我爸。

「爸？」

他看看我，又看看顧言。

「小語，你和居奇……和他……」

我連忙擺手：「爸，我和沈居奇真的沒什麼，這……這是我男朋友。」

顧言也從車上下來，擺出一副好學長的樣子笑著向我爸打招呼：「伯父好。」

我爸點點頭, 擺了擺手，什麼沒說就離開了。

我突然就緊張了。

23

我知道，因為我家和沈居奇家生意上的關系，我爸媽一直挺想我和他在一起的。

甚至在酒席上這種場合，我們一家說話的時候都得捧著他們。

可難道, 我真的就要為了生意，和沈居奇戀愛結婚嗎？

我低頭跟在我爸后面，一言不發。

想到回家大概要被一頓批斗, 突然眼眶就有點濕了。

我真的很喜歡顧言。

我不想放棄。

回到家, 我爸在飯桌上和我媽說了：「我剛遇見小語的男朋友了。」

我媽驚呆了：「什麼意思，不是居奇啊？」

我搖搖頭：「是我們學校的學長。」

「我又不喜歡沈居奇。」

我低頭，等著被我媽教育。

空氣靜止了幾秒。

我媽突然歡天喜地：「你這孩子, 終于開竅了，沈居奇他們一家有什麼好的啊……」

我爸附和：「是啊，老沈在外面好像還有小三、小四，我和你媽就怕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傻了。

「不是你們想我嫁給沈居奇嗎？」

我媽火了。

「不是你這孩子暗戀人家嗎？」

「一吵架就吵半年, 嘴硬得像你爸，屬鴨子的。還得我攢局幫你和人家和好。」

我哭笑不得：「我早不喜歡他了，你們說得對，沈居奇有什麼好的啊？」

「所以……」

「那天叫我去吃飯，也只是以為我想和沈居奇和好？」

我爸點點頭。

我媽翻了個白眼：「不然呢？逼著你和沈居奇處對象？我們還沒那麼二百五。」

「我還以為是因為生意……」

「錢錢錢, 我們家還不至于為了錢賣女兒啊，錢多有錢多的活法，錢少有錢少的活法。秦慕語, 你別那麼看不起你自己。」

我爸也說：「是啊, 和你沈叔叔合作是因為他不和我們耍太多心眼，不是我們換不了其他的客戶。」

于是我含淚點頭。

然后突然又想到：不對啊, 那如果不是因為沈居奇, 我爸剛才為什麼對顧言那麼冷淡？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不第一次見你男朋友麼？緊張, 我還想回來跟你媽商量一下怎麼辦。」

「而且總感覺下一秒就是你婚禮了，我剛路上差點想哭。」

我爸開始自己給自己倒酒, 邊喝邊擦淚。

我：……

我的母語是無語。

24

后來寒假的某天，顧言帶了一大堆禮物登門拜訪。

他很堅持。

「上次見你爸，感覺沒留下好印象。」

「我不再去一次的話不太禮貌。」

我爸媽提前得知消息，在某書上搜了好幾天的攻略。

【第一次見家長時家長該說什麼？】

【見女兒男朋友應該怎麼辦？】

【女兒男朋友來家里做幾個菜合適？】

我連忙說：「不用那麼正式的，就是上次撞見的時候有點倉促, 顧言想再見一次留個好印象。」

我爸搖搖頭, 繼續開始背誦話術。

我媽轉身回房，開始挑旗袍。

我勸不動了。

等顧言到的那天，他整個車的后備箱和后排座位都被禮物塞滿了。

我：……

「不是說好了就, 隨便見見嗎……」

他耳朵有點紅：「對，就隨便見見, 不然應該我爸媽一起來的。」

我擺手：「那可千萬別……」

我們才交往幾天啊！

在他收拾禮品的時候, 我突然起了壞心思，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在偷偷搜話術攻略。

可等我打開搜索欄的時候, 看到的記錄卻是五花八門。

【去女朋友家里該帶什麼？】

【去見家長怎麼說？】

【竹馬敵不過天降是什麼意思？】

【對女生來說，竹馬就是白月光嗎？】

【漫畫姿勢大全。】

【漫畫家喜歡什麼禮物？】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言走到了我身邊。

他捏了捏我的臉。

「小師妹, 看了我的手機，是要負責的。」

「你說是嗎，女朋友？」

-完-

古早味四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