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淵打好領帶,站在玄關那,笑著說:「可以,端莊得體。」
我臉上是難掩的興奮:「那你結束之后就來接我,和媽媽去吃飯!」
「好。」
江庭淵把我送到了約好的咖啡館。
我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從中午等到傍晚,才收到我媽的消息。
「抱歉啊,橙子生病了,我忙活一天,要不改天吧?拿著錢去吃頓好的,不夠跟媽說。」
橙子,是我媽跟繼父的孩子。
我收下錢,說:「謝謝媽媽。」
對方也沒有再約時間。
大家都說我出身豪門,從出道就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我爸媽一直是貌合神離。
半年前,倆人更是雙雙跟我攤牌,都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就連過節回的都不是一個家。
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時候,他們正在家里圍著私生子團團轉呢。
大冷天,街上也沒什麼人,眼看江庭淵就要來了,我吃了一顆糖,等著晚上跟他一起去吃晚飯。
江庭淵走進店里的時候,發現我守著面前一杯涼透的奶茶發呆。
桌上散著一堆疊成千紙鶴的水晶糖紙。
他拉住我的手,「媽媽呢?」
「哦,她有事,來不了了。」
我眨了眨眼,抄起小包,高高興興挽住他的胳膊,「走吧,咱們去吃飯。」
「等等。」
他把我拉住,仔仔細細給我圍上圍巾。
我嘰嘰喳喳的說:「我媽又給我很多錢,雖然我不缺錢,但不要是小狗,我一會兒帶你去——」
江庭淵突然輕輕親了我一口,看著我逐漸變紅的眼睛,說:「不來沒關系,你還有我。」
憋了一天的委屈突然就憋不住了。
我嘴一咧,就開始掉眼淚。
人哭成了燒水壺。
這頓飯最終也沒吃成。
初雪這天,飄揚的雪花像鵝毛一樣,被風吹得上下紛飛。
江庭淵拉著我走在街頭。
像很久以前一樣,路過各個飾品店,感受著風夾著雪灌進脖子的涼意。
我嘀嘀咕咕的聲音夾在風里, 聽不真切。
「江庭淵, 我那時候多疑敏感,不顧你的感受提了分手,你愿意原諒我嗎?」
江庭淵回道:「我又何嘗不是,明明喜歡你, 卻害怕你是一時興起……」
關于我們的過去和家庭,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起。
曾經兩顆躲在自卑敏感之下的心, 終于在成年后, 勇敢得貼到了一起。
風又大了些。
一些絮絮叨叨已經聽不見了。
只有那兩句輕飄飄落在了綿密的雪里,又跟著風被揚起。
「我現在可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
番外
我跟江庭淵辦婚禮的時候,平臺都要崩了。
但熱搜第一不是我和他。
而是「那些年秦黛給江庭淵發過的情話。」
最上面的一條,就是他助理的爆料。
「某天清晨我們正在投屏開會,秦老師給江總發來一條語音,被三百多個員工聽到了。她說, 我想你想得心口發慌。」
底下一群人笑翻了。
「真的沒人提醒秦黛別說話嗎?」
「她一用心真的很糟糕。」
「大佬不愧是大佬, 抗壓能力太強了。」
粉絲又開始集體裝死。
路人問:「還有誰記得那句『在腹肌上蕩小船』?」
大粉連夜改的簽名:「暫時脫粉,勿擾。」
這個話題鬧得紛紛揚揚的時候,我正在和江庭淵度蜜月。
我喪著臉,問:「這些話真的很土嗎?」
江庭淵眼都不眨,「沒有的事。」
「那我再給你說幾句。
」
江庭淵把面包塞進我嘴里,「乖, 不吃就涼了。」
結婚后的第三年, 我因為一部愛情片拿下影后大獎。
當晚, 我興高采烈地拎著一瓶紅酒, 去了江庭淵的辦公室。
窗外車水馬路。
霓虹閃耀。
電視上還在播放我獲獎感言的片段。
我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徹在辦公室里。
江庭淵淡淡應著,心思顯然不在和我的話題上。
我沒有來生出了危機感。
我發現, 他好像不愛聽我說話。
電影里說, 當一對夫妻沒有溝通欲望的時候, 代表婚姻即將走向失敗。
于是當晚,我從江庭淵身上掙扎起來,「我覺得你不愛我。」
江庭淵唇上染了我的口紅, 盯著我身上的黑色吊帶裙,低聲說:「過來。」
我十分嚴肅地說:「我們還是談談吧。」
他深吸一口氣, 閉了閉眼,目光重新挪回我的臉。
「行, 怎麼談?」
「如果我變成了毛毛蟲, 你還會愛我嗎?」
「愛你。」
「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他淡定地把我抓回去,繼續剛才的事,「那你想怎麼樣?」
「你對我不耐煩了!」
「沒有不耐煩。」
但是顯然他只是敷衍我。
他只關心我今晚的連衣裙怎麼撕, 我的口紅嘗起來什麼味道。
最后, 我渾身都軟了,話都說不清了,也不愛動了。
江庭淵才緩緩笑出聲,「就是變成毛毛蟲, 你也是最有意思最漂亮的那只, 我為什麼不愛你?」
我哼哼道:「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
「秦黛,你的語速誰能插得上話?」
他聲音愉悅,「別偷懶,毛毛蟲, 繼續。」
今夜動人的情話一句接著一句。
窗外的車流漸漸匯入天邊,變作模糊不清的星點。
天際線四平八穩地蔓向遠方,夜色還長。
-完-
小柒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