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笑了笑,昨天晚上玄武陣也被我所破,玄武位屬東方,屬水。
水主智,主財,主長壽。
玄武陣一破,這府里的人,腦子要少一半。
夜不能寐,噩夢連連,精氣受損,渾渾噩噩。
暴躁易怒,口舌官非,膽魄受驚,智慧全消。
魯班匠殺人,從來就不用刀。
大夫人估計連自己晚飯有沒有吃過都想不起來,還能想著趕二少爺出門,也是拳拳愛子之心了。
只是這心只看得見自己所愛之人,卻看不到無辜枉死的柳姨娘和我爹,也是我和張映雪的一生幸福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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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拖住張修武,張映雪使出了十八般武藝。
不但邀他品茗作詩,還給他跳舞唱曲。
我背著手站在廊下,天,眼看著就要黑了。
院里之前跑來住宿的那幾個丫鬟,在屋里凍了一晚上以后哭爹喊娘地跑了。
現在這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張映雪兩人。
我走到院子里靜靜地仰著頭看天,今夜十五,天還沒黑透呢,月亮已經高掛在空中了。
爹爹說我不會做月餅,怕以后嫁去婆家被人笑話,特意給我做了一堆極為精美的月餅模具。
他說有那些模具花樣在,哪怕味道做得差一點,總不至于太丟面子。
模具我還好好放著,可是我做的月餅,以后卻只能放在爹爹的供桌上了。
「啊!」
屋里傳來一聲尖叫,天,終于全黑了。
我走到院子前鎖緊院門后,慢悠悠地朝正房走去。
「啪!」
房門被人推開,張修武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他踉蹌著跑了兩步,看到我以后爆發出了一陣更為凄厲的尖叫。
「柳清霏!你別過來啊!」
果然是這個賤人!
難怪大夫人看到他回來如此驚恐,難怪她會不顧一切對柳姨娘下手,都是為了保護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我張開雙手做出掐脖子狀,一步一步緩慢靠近張修武。
「二少爺,我死得好冤啊!」
「二少爺,我和那陳魯班素不相識,你不但讓大夫人殺了我,還在我死后辱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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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武撐著手坐在地上狼狽地向后退去,他兩腿間滲出水漬,撲面傳來一股尿酸味。
「這些不是我做的!都是我娘做的,你去找我娘啊!」
「我只是睡了你,我沒有殺你啊,是我娘,我娘說要滅你的口!」
「求求你了,去找我娘吧嗚嗚嗚!」
可真是個大孝子啊,聽到這話,站在門口的張映雪目眥欲裂。
我從地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棍子,重重地一棍打在張修武腿上。
「這種事情我不信你會告訴你娘,分明就是你騙人!是你害得我啊!」
張修武慘叫一聲,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ყƶ
「是大哥,是大哥教我的!」
「我們的事情也是大哥發現的,大哥說只要告訴娘,娘肯定會幫我的!」
我又一棍子打在他另一條腿上。
「我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為何要糾纏于我!你這個畜生!」
「啊!」ўʐ
張修武都快疼昏過去了,他哭喊著求人救他,最后甚至坐在那對我磕起了頭。
「是大哥說,說外面的女人全都模樣普通,真正的絕色藏在我們府里。」
「那天,那天你去給夫人請安時我特意在路邊等候,這,這才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是我該死!」
「啊!」
張映雪搬起一塊石頭砸在他兩腿之間,很快,血水和尿液順著他月白色的中褲流下,淅淅瀝瀝淌了一地。
她搬起石頭,還想朝張修武頭上砸去時,我伸手攔住了他。
「夠了,這傷勢,再加上他住在府里,絕活不過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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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映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等她哭夠了,遞上一張帕子。
「把眼淚擦干,現在我們要把張修武拖到八角亭中。」
八角亭離這里很遠,要是以往,我們倆扛著個大男人想走到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推開院門,和張映雪大搖大擺地拖著張修武就朝外走去。
路上偶爾遇到的護衛,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看到我和張映雪拖著個人,幾人大喊一聲。
「女鬼來索命啦!」
喊完便慌里慌張地丟下刀就跑,有人還跑掉了一只鞋。
張映雪敬佩地看著我。
「你這個魯班術也太厲害了吧,這些人都和瞎了一樣!」
我費勁地拖著張修武的一條腿,累得氣喘吁吁。
「不是我厲害,是張府太臟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些惡仆仗勢欺人,也不知道欺負了多少無辜之人。」
「如果問心無愧,在風水陣的影響之下最多身體差點,睡眠不好,破些小財,還不至于這副見了鬼的模樣。」
他們所見到的,其實是自己心中的惡鬼。
等把張修武扔到八角亭中以后,我用血在亭子上寫了四個字。
「冤魂不死,血債血償。」
這亭子是我爹精心修建的,留給張府真是便宜了他們。
張映雪坐在亭子中呆呆地仰頭看著月亮。
「璇璣,我之前覺得張修文是家里最好的人。」
「他其實,不是夫人的親生兒子。張志德在娶妻之前,就和一個妾室生了兒子。」
「大夫人進府以后,怕自己生不出兒子地位不穩,就去母留子,把張修文記在了他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