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聲好,卻在打開手機時一不小心把正在看的殺牛宰肉視頻給播放出來了。
慌里慌張的把頁面關掉,對二人露出尷尬的笑容,我趕緊把微信二維碼露出來。
宋瑩秋有些好奇:「王醫生,你喜歡看這種啊?」
「我個人比較喜歡做飯,有時候會在商販那會遇到以次充好,和拿別的部位趁亂混在一塊賣的情況。」
「這不,我學一手方便自己不上當。」
我笑了笑,說出了個蹩腳的借口。
這個借口在旁人看來只是掩飾自己小眾愛好的理由而已,但在某些人看來,是一種信號。
一種表明身份的信號。
只見裴垣忽然笑了,他垂下眼眸對我露出璀璨的笑容:「王醫生真會開玩笑,愛看宰牛而已正常的很,我平日里也喜歡看修馬蹄掏耳洞。」
「雖然愛好有點奇怪,但法律又不會治我們的罪——」
他輕輕笑著:「你說是吧,王醫生。」
8
裴垣的警惕性很強。
哪怕他已經知道我是同好了,也沒有主動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只是開始瘋狂帶動物過來看病,向我展示自己的「創作。」
今天他又來了。
帶了一只眼睛被膿血糊住的黑貓。
我的心再次下沉,聽著門外裴垣惡心編故事的聲音,我快速檢查了一番然后沉聲告訴他:
「視網膜有一塊病灶,大約一厘米左右,需要手術。」
「王醫生,你覺得怎麼樣?」
他故意靠近我,用低沉的聲音矯作的擔憂著:「眼睛被這樣了,貓咪是不是瞎了啊。」
「這麼好看的黑金瞳,真是可惜了。」
裴垣的語氣好似在惋惜,但他的表情可不是的。
背對著眾人的他對我露出興奮的笑容,手指著貓像是在邀請我看他的作品——
一只眼睛被惡意裹著塑料片的貓。
那塊被裁剪成三角形的塑料片在歲月的侵染下已經和眼睛長在一起了,渾濁的眼瞳呈現出一種霧蒙蒙的棕色,像是被污染了的太陽。
心抽痛了一瞬,我強壓著瘋狂涌動的怒火,在裴垣的目光下顯露出和他如出一轍的喜悅:
「是啊,真是可惜了……」
手指順著貓咪的脊椎一路下滑,我忽然攥住貓咪的尾巴:「就是不知道外面的小動物,是不是和它一樣可憐。」
留下足夠多的暗示,我將貓推上手術室,開始了這次治療。
我已經快瘋了,在這數量龐大的「作品」下,我壓抑的心臟快承受不住了。
特別是給這只黑貓取出病灶里的塑料片后,它忽然開口:
「王醫生,救救我們。」
它低微著聲音:「菜菜也被他帶走了。」
「什麼意思……」
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聲線有些顫抖:「我提醒過它的鏟屎官的,怎麼還……」
那天除了加裴垣的微信,我還加了宋瑩秋的。
這些天里我除了和前者斗智斗勇,后者我也發了不少暗搓搓的提醒。
難道還是沒用嗎,菜菜它……
深吸一口氣,我迅速處理完手里的活兒將貓抱上觀察室。
照例和裴垣周旋了一陣后,等他一走,我馬上躲到廁所和宋瑩秋打電話,找借口問菜菜的事。
誰承想才剛問第一句,宋瑩秋就哭了:
「王醫生,菜菜它不見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沒見到它了!」
「我找了好久,昨晚圍著小區走到凌晨四點,一直喊都沒聽見它回應。
它以前也會往外面跑,但是我一喊它就會回來,昨天它沒回家!一晚上沒回家!」
宋瑩秋哭的很大聲,言語間的崩潰和絕望哪怕是電話里也聽的一清二楚。
「我和你說過了!」
咬著牙我罵了句臟話:「我提醒你很多次了,給你發了幾十條有關動物不喜歡人的可能性帖子,你一條都沒看嗎!」
能聽懂動物心聲這個事情有點荒謬,我也不能直接告訴她真相以免打草驚蛇,委婉地發了那麼多條,還特意截圖圈給她那些字眼,我已經很冒險了。
卻沒想到她還是不在意。
或者說……不相信。
「你是說我男友有可能在家虐殺動物,身上帶了血腥味所以菜菜不喜歡他?」
果然,宋瑩秋哭聲一停開始質問我:「王醫生你不要太離譜好不好!菜菜和他不親就代表他是個壞人?」
「你哪來的邏輯和證據證明啊!我告訴你再這麼誹謗我男朋友,小心我投訴你!」
電話里她一聲高過一聲的憤怒顯得我的擔憂有點可笑,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被憤怒左右。
直到十幾秒后我冷靜下來向她道歉,和她說自己是關心則亂,實在是因為擔心菜菜才會胡言亂語。
聽見她驕橫的說了句「算了」后,我才掛斷了電話。
怕她在裴垣面前亂說壞事,我率先找上他。
在微信里發了幾條李小姐轉給我的視頻,配上一段從網上摘抄下來變態享受的句子,我發給了他。
三四分鐘后,他發來一個陶醉的表情包和一段長達 60 秒的語音。
我點開一聽,就見他在語音里笑得格外猖狂,說我比他玩得還花。
「王醫生,我在你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這些天來我帶著拙劣作品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