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媽媽從眸中透露出的倦意,心底陣陣抽疼。
「醫院環境不好,你在家里,多做點題。」媽媽聲音輕輕的。
「沒關系媽媽,」我握著媽媽的手,「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
回到家,還來不及放松,手機信息就打破了我難得安寧的好心情。
【我妹妹說,有個男生在追你。】
程時桉的純白頭像從來都是語氣冷淡,也不會發任何表情包。
但他說的話卻驚呆了我。
【這就是你不再給我寫情書的原因嗎?】
【如果你不愿再主動,那就換我主動。】
腦中如驚雷閃過,我想起那句「爾爾辭晚,朝朝辭暮」,想起程時桉的異常。
——邊晴,你寫情書不署名的嗎?!
我五雷轟頂,指尖發麻。
【程時桉同學,我們之間應該是有些誤會。】
【我想我們應該是很單純的題友關系,你也不想兒女情長玷污了我們之間的那些純潔可愛的題目吧?】
程時桉那邊「正在輸入中」閃了一陣子,最終什麼也沒說。
完了,誤會大了。
23
高三沒有那麼多時間讓我處理這些爛糟事,三天后,期末考試來臨。
我如往常一樣,拎著一個筆袋就去往考場。
我不喜歡在考前再抓緊看書,該看的東西應該在平常都準備好。
因此,校外的混混把我拖進小巷的時候,我手邊竟然沒有一樣趁手的工具。
哪怕卷起來的一本復習書也能狠狠地拍他一榔頭啊!
小巷深處,是一個廢舊的屋子。
塵土滿地,門口結著蜘蛛網。站在門口,陳腐的氣息撲面而來。里面黑不可測,恐怕還有些蟲鼠。
「你要干什麼?」
我拼命掙扎著,一腳踩在抓著我的那個混混的腳上,手肘往后狠狠一頂。
他吃痛地松開我。
可他們人多,怒罵一聲后又有人抓著我,把我往小黑屋里推。
「不干什麼,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拿了不該拿的分,我們關你一下罷了。考完試就放你出來。」
是邊晴!
她什麼時候和校外的人認識的?
沒辦法考過我,竟然試圖讓我錯過整場考試!
眼看我就要被推進屋里。
側邊忽然飛來一個人,橫腿一踹,把我身后的混混踹翻在地。
我感到一股力量把我拽向他身后,冷冽的氣息包裹過來,低聲在我耳邊叮囑。
「別怕。」
是陳澤北。
和他的那群富二代小弟。
24
我趕到考場時還是晚了。
只是學校期末考,老師不至于不讓我進去,但我仍舊錯過了半場語文。
收卷時,老師從我身后走來,我恍然看見我下面的那張卷子。
……似乎同樣空了一部分沒有寫。
我回頭看程時桉,他神色淡漠如常。
兩天后,成績公布。
我因為語文的半場缺考,成績掉到了年級第 25。
但比我的成績更令人震驚的是:程時桉是第 26。
收卷子時我沒有看錯,我遲遲未來,程時桉硬是沒有提筆,空等了半場考試。
一直到我來了,他才開始答卷。
因此最后的總分,他竟然剛好還是在我后面一名。
這樣一來,我仍舊是那個「成績比他好」的人。
邊晴終于如愿以償考過了我。
但她眼睜睜看著成績單上那個和「蔣念」一起掉下來的「程時桉」,笑不出來一點。
據說她對著小跟班在廁所哭了一整個課間。
但更應該哭的卻不是她,陳澤北因為替我收拾校外的混混,缺考了一整場語文。
給他本就不優異的成績雪上加了霜。
在他爸的嚴格逼問下,他交代了真相。
校長親自帶著校外的幾個混混來我們班級指認的時候,是自習課。
這個驚天大瓜立刻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在我點頭確認就是這幾個混混試圖把我關起來后,他們顫顫巍巍地指向邊晴。
「是她!她花錢讓我們堵人的!」
邊晴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只知道擺手否認,哀求地看向我。
「蔣念,你幫幫我,我沒有讓他們怎麼樣你!你都沒受傷,是不是?」
她當然不知道她雇來的混混打傷的是校長的親兒子,也想不到我怎麼能獲得校長的親自撐腰。
兩天后,邊晴被退學。
一時間,校園里流傳起了兩個謠言。
第一個,說程時桉喜歡蔣念。
第二個,說蔣念的爸爸是校長。
25
「憑什麼不傳我喜歡你?」
陳澤北對此非常不滿。
我看著陳澤北:「因為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別動!」
我正在給陳澤北唇角的傷口上藥,他「嘶哈嘶哈」個沒完。
「蔣念,」他不安分地喊我名字,「這次是你欠我賬了吧。我拜托你個事,你能答應了嗎?」
「看情況。」我仔細地盯著他唇角的傷。
「你代寫情書的市場價是多少?」陳澤北問我。
「50 一封,200 字以內,多加 100 字加 30。」我眼也沒眨地回答。
「那我多少錢,能買你一封情書。寫給你自己,到能打動你為止?」
上藥時的距離近得突破了安全范圍,陳澤北帶著笑意的眼神盡落我眼底。
我收起藥水:「陳澤北。」
「嗯?」他笑應。
我深情地看著他,說:
「我承認,你歌詞寫得不錯,可是……」
「你的表白梗真的很爛。
」
「……」
陳澤北的滿目柔情再一次碎裂了。
「算了。」他聲音頹敗,遞給我一張票,「下個禮拜我就要去準備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