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看到面前的人,下意識就叫出了口:
「阿輕,我剛剛吵醒你了?要喝水嗎?」
面前的寧郁一頓,看著我不說話。
我忽然就清醒了一點。
一個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像是要驗證我的預感似的,面前的寧郁無害地笑起來。
「梨梨,你在叫我嗎?」
我心中警鈴大作,面上不動聲色:
「嗯對,哈哈,阿輕就是我給你起的小名啊,哈哈。」
他一步步像我走來,我退無可退,靠在了身后的大理石臺上。
他伸手攬到我的腰上,彎眼笑著:「那梨梨可以再叫一聲嗎?」
「啪嗒——」
我手里拿著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緩緩湊近:「阿梨在緊張什麼?」
我強顏歡笑:「哈哈,我有什麼可緊張的。你想多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原著寧郁沒見過原來的寧郁,那我就可以咬死不承認,到時候等系統——
還沒等我自我安慰完,一陣腳步聲傳來。
我和原著寧郁同時扭頭看過去。
接著就看到。
原來的寧郁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廚房門口,抬眸,朝我們溫和笑笑。
他刻意散開的衣領下露出鎖骨,上面還帶著可疑的紅痕。
下一秒,他看向原著寧郁攬著我腰的手,挑眉:「命挺硬啊,沒被車撞斷手?」
我慌忙看向原著寧郁,生怕這個大反派會因此暴怒。
結果發現原著寧郁也在安安靜靜地看著我。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震驚,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刻。
他唇色蒼白,朝我艱難地勾出一個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站在陰影下,只是看著我:
「梨梨,這就是你愛的那個人?」
我們離得太近了,所以我輕易地聽到他小聲的喃喃自語:
「……確實比我好太多了。」
兩個寧郁最終還是碰上面了。
可是又很好區分。
就像家貓和野貓。
家貓被養得很好,能肆意享受主人的愛。
可是渾身是刺的野貓因為一開始就撓傷過人,被愧疚折磨著,只敢小心翼翼地乞求主人的原諒。
更多的時候是躲在角落里,默默看著主人和家貓的玩鬧。
12
這夜,別墅里燈火通明。
我們三個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原來的寧郁剛清理掉廚房的玻璃碎片,此刻舉著手,給我看他手指上的劃傷:
「姐姐,剛剛不小心劃傷了手指,好疼啊。」
我低頭一看,嗯,再晚一秒就要愈合了。
原著寧郁給我看他胳膊上的包扎,濕漉漉的眼睛看我:
「梨梨,我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我掃一眼滲出血跡的繃帶,嗯,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偷偷用手撕裂了傷口。
原來的寧郁便繼續說:「姐姐,我背上的劃痕也好疼啊。」
原著寧郁:「梨梨……」
我累了。
我擺爛了。
哈哈,惹到我,你們算是踢到棉花啦。
我猛地站起身,朝他們瞪過去:
「你手指破了需要包扎,而你的傷口裂開了也需要包扎。既然這樣,你倆互相包扎一下不就行了,秒了,下一個。」
「你們的時間是時間,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你們看看現在是幾點?凌晨兩點半!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早該睡覺了,沒錯現在是睡覺時間,那麼我合理推測,這個就是一個夢境,大家都不用當真好嗎,洗洗睡吧。」
胡言亂語一通后,我下達最后命令:
「好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們誰都別來打擾我。」
兩個人都是一僵。
我沒再看他倆,火速上樓找了個空房間,反鎖,上床,蓋被子。
一氣呵成。
然后蒙頭就睡。
呵呵。
姐不伺候了。
13
我做了一個冗長沉重的夢。
夢中,我看見寧郁被困在一場大火里。
我不管不顧地沖進去,想要去觸摸他,卻忽然發現我是魂體狀態,不能接觸到實體。
夢里的寧郁似有所感,慢慢抬起頭來。
我終于看清了他的樣貌。
他疲憊,木然,像一朵毫無生氣的枯萎的花。
我眼淚瞬間流下來,想要去拽他的胳膊:
「寧郁,快,我們先出去。」
他沒有動,只是看著我,抬手想要擦過我的眼淚。
可惜摸了個空。
而我還在哭。
寧郁擠出一個笑,放輕了聲音哄我:
「阿梨別哭,這只是一個夢,沒事的,醒來就沒事了。」
是原著的寧郁。
我眼淚卻抑制不住:「我們先逃出去,不管是不是夢,先逃出去好不好?」
他搖了搖頭:「我走不掉的。」
我這才發現,這個世界在一點點崩塌。
而我只能無助地站在原地,置身事外般地看著。
寧郁的身體在火光中逐漸消散。
他俯身,彎著眼看我:
「好了,別哭啦。」
「梨梨,不論是哪個時間線的寧郁,都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你。」
「現在,回去屬于你自己的時間線吧,那里還有個家伙在等你。」
14
我是被系統的聲音吵醒的。
它的聲音振奮又喜悅:
【宿主!!我終于修復好啦!!】
我有些晃神,做了什麼夢已經記不清了,只覺得心臟隱隱作痛:
「怎麼修復的?」
系統解釋道:
【是這樣的宿主,因為你改變了原著劇情,所以按理來說,原著的世界,本來就坍塌不存在了,不過因為一些 bug,一直沒有坍塌。
】
「所以現在是……」
【現在原著的世界已經消失了。】
我揉了揉眉心:「那原著的寧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