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
賠罪是不可能的。
一連幾天,寧郁都沒再聯系過我。
直到一周后,寧郁出院了。
因為他只是受了點輕傷,醫生說出院靜養就可以。
我接到寧郁即將出院的消息時,正在家里吃飯。
家里做飯的阿姨滿眼心疼,給我做了一桌子菜:
「夫人您這幾天瘦了好多,是在擔心先生的身體嗎?」
我這幾天確實胃口不太好,最后每道菜只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又在客廳無聊地看了會電視,站起身打算上樓回房間。
玄關忽然傳來開門聲。
劉姨驚喜的聲音響起:「先生您終于回來了!夫人每天都在擔心你呢。」
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寧郁看過去。
寧郁卻看都沒看,仿佛當我這個人不存在。
他只是吩咐劉姨備飯。
劉姨沒注意到我們之間氣氛的怪異,應了一聲,就去廚房把我吃剩的那些飯又加熱了一遍。
于是一道道菜搬上桌時,寧郁就看到——
缺了幾勺的雞蛋羹。
沒有肉的青椒炒肉。
加了超多辣椒的麻婆豆腐。
還有只剩半杯的牛奶。
寧大總裁簡直氣笑了。
寧郁坐在餐桌上,單手拄著下巴,隨意掃了這些菜一眼。
最后唇角微微勾起,問劉姨:
「家里是沒錢了嗎,只能吃剩飯?」
劉姨端碗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
隨后有些迷茫和疑惑地看向寧郁,像是不理解他突如其來的責問。
「可是先生,」劉姨擦擦手,真誠地反問。
「不是您說的,您就喜歡吃夫人的剩飯嗎?」
寧郁:「?」
這位反派望著一桌的剩飯,沉默半天,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我已經到了臥室里。
沒一會,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我抬眼看去,寧郁不著調地斜倚在門框上,沖我揚揚下巴:
「這是我的房間,你今晚搬到別的屋去睡,聽到沒有。」
我從白天開始就一直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現在也沒有力氣跟他吵,只是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寧郁皺著眉,似乎是不滿意我這個反應。
他又變本加厲地開口:「去最東邊的房間,離我遠點。」
我這次沒再理他的無理取鬧,只是收拾完東西,徑直從他面前離開了。
好在其他的幾間房間都一直打掃的,所以也算干凈,就是比不上主臥的床大。
我只覺得頭暈得厲害,快速洗了澡,就上床準備睡覺。
睡到半夜,我就發起了高燒。
頭一直隱隱作痛,我感覺渾身發冷,茫然睜開眼,忽然發現床邊站著個人影。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很輕易地認出那是寧郁。
恍惚間,還以為那個愛我的寧郁回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伸出胳膊。
而我自然看不到我現在是什麼樣子,眼尾被燒得通紅,眸光瀲滟,睡裙向下滑落。
面前的人停了一瞬,終于俯身。
我撒嬌般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嗓音夾雜著委屈:
「阿輕……我的頭好疼。」
面前的人一頓,忽然直起身掙脫開我。
寧郁伸手強硬地將我的下巴掰過來,帶著薄繭的手指重重擦過我的眼尾。
他雖然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譏諷:
「在叫誰?阿清?都燒成這樣了,還想著你的蕭清呢?」
曖昧的氛圍消散,他湊近我,呼吸拂過我臉頰。
「我帶你去找他怎麼樣啊?你現在這幅樣子,他應該會很喜歡呢。
」
我終于清醒了一些。
回過神來的一瞬間,我幾乎氣得頭暈眼花。
偏頭避開他的手,我翻身背對著他,將被子拉高,只給他丟下一句:
「滾出去。」
寧郁氣極反笑:「行啊,你就燒著吧,等著你的阿清來照顧你。」
門一開一關,房間又恢復了死寂。
我閉著眼,眼淚流到枕頭上也沒管,只是強迫自己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可惜一直睡不安穩,一直覺得有什麼微涼的東西貼在我的額頭上。
到最后,頭終于沒那麼疼了,
我感覺床邊有一塊凹陷下去。
似乎有人非常別扭生疏地,將我攬到懷里,又輕輕擦過我臉頰處細小的傷痕。
我因為高燒,正覺得渾身發冷,現在感受到熱源,當即熟練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靠過去。
那個身影僵住,好久沒再動。
一片寂靜中,響起他的輕嘲。
「那個蕭清有什麼好的?」
「無所謂,我一點都不在乎。」
我卻已經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剛微微一動,攬著我腰的手就自動收緊。
身前抱著我的人也醒了。
寧郁眼睛還沒睜開,就已經習慣性地嘴唇碰上我的額頭。
動作一出,我們兩個人都僵住了。
等我回過神來,寧郁已經放開了我,不可置信地坐起身。
他眉頭皺得死緊,似乎是無法理解自己這個下意識的行為。
他眼神落到我身上,張口想說什麼。
我不想再聽他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開口打斷了他:
「醒了?那就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他臉上的表情重新冷下來,幾乎咬牙切齒:
「行。」
04
之后的幾天,我都沒再見過寧郁。
平時我們工作的地方也不一樣,他有他的公司要打理,而我還要繼承我爸的家業。
直到某天晚上,我還在加班時,接到了張助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