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斯沒了聲音。
他懂投資,知道秦氏這是下了血本要借著城市規劃用地的補償大撈一筆,這時候再勸也沒用了,只能找新的投資人。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他轉頭看到了我。
我今天來辦離職手續,本打算辭職之后去國外留學,把秦氏那群傻子們都拋在腦后,出來時卻正好聽到齊斯缺投資。
齊斯看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讓你見笑了。
「是吵到你了嗎?我現在就走。」
我連忙擺手:「不,不是,我不是嫌你吵。
「我是來投資的。」
齊斯邊走邊翻通訊錄的手一頓,猛地看向我。
我幾乎聽見他脖子「咔嚓」的一聲。
「等等,你……什麼?」
這不是做夢嗎?
我的身高正對他胸口,也不知是第一次當金主蠻害羞的,還是以為別的什麼,我臉紅紅地翻開手機銀行遞給他:「我真是來投資的。
「我想入股你們公司。」
齊斯不敢置信地接過手機。
一二三四……
「20 億?!」
他喃喃出聲,
「我不會在夢游吧。」
齊斯猛地看向我:
「爸爸。」
我:……
害,帥哥還挺不見外的。
「但我有一個條件。我要進實驗室。」
10.
其實當年我是有機會讀博的,但我拒絕了。
研究生時期我攤上了糟糕的導師,他說我很有天賦,遲遲不肯讓我畢業,我混在一群博士生中,率先做出了研究成果,但論文上只有他和師兄的名字。
「一個研究生做出來的?誰信啊」
就這樣,明明我早一年讀研,卻晚了兩年畢業,他足足延畢了我 3 年。
齊斯公司的主要項目就是研究怎麼提高太陽能轉化率的,這正是我的研究方向。
現在,這個機會正擺在我面前。
我成長在一個閉塞的小山村。
那里的女孩最多讀到初中就嫁人了,然后成為流量平臺里一個個大著肚子的未成年少女媽媽。
每次看到她們,我都毛骨悚然。
我不想落入她們的境地,于是我背著柴火背單詞,洗著衣服腦里想著數學題,周五晚上趁養父母睡著,晚上走幾十里路去縣里的書店,把我買不起的輔導書上的重點難題都背下來。
我不想活成那個樣子。
恐懼與對知識的渴望推著我前進。
我成功了。
我考上了省重點,有足夠的獎學金和競賽獎金郵回家,養父母在村支書的游說下選擇了放長線釣大魚,然后,我等來了他們因為盜竊鋃鐺入獄的消息。
上帝第一次站在了我身邊。
直視著眼前這個曾經把名字書寫在頂級期刊上的男人。
我窮,我自卑,我不討人喜歡,或許我擁有著一切的劣勢。
但我可以比所有人都努力。
我篤定地仰起頭,承諾:
「相信我,你不會后悔的。」
11.
剛開始他們以為我在開玩笑。
他們只敢給我一些基礎的邊角工作,但是我就像是海綿一樣,曾經看過的論文,腦海里反復琢磨的實驗設計,實驗流程,研究生時期在實驗室學到的知識統統涌上來。
我一直都沒放棄過的夢想,堅持的努力,在這一刻煥發了不可思議的光彩。
齊斯再一次拿到我寫的實驗報告時,他認真地直視我:
「陶章,你是個天才。」
我茫然了一下,低頭看見手上的傷,我突然笑了:
「嗯。
「我是個天才。」
實驗進展很順利,但還不夠,太慢了。
我皺著眉。
問:首富怎麼研究新技術?
答:砸錢啊!
于是我開始高薪挖人。
「龔教授是這個方向的領頭羊,但想挖他很難。」
「1 個億?」我轉著筆。
「1 個億做實驗?龔教授的實驗經費可遠不止這些……」
「不。」
我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 1,后面寫了個 10,是錢數,
「給龔教授個人,1 個億,只要他下了飛機,走進實驗室,立馬到賬。」
10 后面,+200。
「實驗經費暫定 20 個億,上不封頂,另外,他的妻子不是做量子計算機的研究想成立個人實驗室卻履歷不夠嗎?我給她建。」
+100。
「他們的女兒不是在學藝術嗎?我看最近那位大提琴家回國了打算任教,我正好給他們捐了兩棟樓,只要她拉得不是太差……」
+10。
=320。
距離我的 50 萬,還差得遠。
我輕描淡寫:
「你說,這樣能拿下他嗎?」
我國去年投入科研的經費數額,首次突破 3 萬億。
我的存款有零有整,準確地說是 538271 元 6 角 6 分 2 厘……。
我摸了摸兜里的 10 塊。
這張紙幣就夠我活一輩子。
5 萬億,我會全部投入科研中。
也就是說,我可以給到他們,超過全國一年科研總經費的投資。
目前商業化的太陽能電池轉化率只在 15%—25% 之間,實驗室的能達到 40%。
玩命砸錢,玩命研究。
我就不信,這還搞不起來。
齊斯咽了口口水,眼睛卻徹底亮了:
「陶章你瘋了。
「但我喜歡。」
轉著筆,我在紙上 1 的下面寫了一個 2:
「所以,還有誰?」
齊斯難掩興奮地打開他的論文參考目錄名單列表:
「李勝男教授,她一直想回國,之前某大學請過她,可是因為實驗方向的問題不了了之……」
我沉穩地低頭,繼續寫。
有錢,
真他媽的爽。
就在大佬們陸續抵達第三方國家,在有關部門和某些見不得人的力量的協助下即將輾轉回國時,我突然在網上刷到了自己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