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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后,我姐破天荒地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她難得一見地服軟道:「肖楚,那天姐不對,不該那麼說你。姐妹之間哪里有隔夜仇啊,你看什麼時候我們見一面,把話聊開。」
我笑了笑,把手機高高舉起。
浪花拍打著沙灘,海鷗的啼叫聲傳進了話筒里。
「真不巧啊姐,我這剛辭職,跟朋友正在國外的海邊度假呢,可能沒空和你見面了。」
我姐一聽就急了:「你不是要創業嗎?怎麼又去度假了?」
我伸了個懶腰:「誰讓我們的投資大佬在法國呢,談完事情順便就來度假了。姐,這邊的海可真不錯,有空的話你也過來玩玩啊。」
我姐恨恨道:「肖楚,你做得夠絕。現在你花天酒地倒是快活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沒結婚沒孩子,老了怎麼辦?我本來還想著你要是懂事,等你老了我就讓加才給你養老呢,省得你去敬老院被欺負!」
「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謝謝姐替我操心哈~順便你家許加才連洗衣服都不會,這福分我可消受不起,你兒子就留著老了好好孝敬你吧。」
我姐氣得聲音發抖:「你!」
沒等她說完,我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身旁,身高一米九的年輕小狼狗端了兩杯果汁走向我:「姐姐在跟誰打電話?」
我接過果汁,順手在他的腹肌上狠狠揉了一把,笑道:「沒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單身的日子這麼快活,傻子才當他們這對吸血鬼母子的血袋。
和家里人徹底鬧翻了之后,我便忙著自己的事業,天南海北地到處跑。
聽說我姐因為學歷不高,常年待在家里,什麼技能都不會,只好找了個大樓保潔員的工作維持生計。
她四處打零工來維持家用,無依無靠的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外甥的身上。
只是經過了生活的打擊,她的寵溺變成了一種病態的控制。
外甥在她的照顧之下,雖然身子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是心理愈發地退化。
聽跟我關系好的表妹說,外甥現在變得更加內向和陰鷙,甚至連最基本的交流都變得吞吞吐吐。
一米八的大個子,上個廁所都要先跟我姐請示,我姐點頭之后才敢去。
后來,成績嚴重下滑的外甥考上了一所技校。
我姐東拼西湊,借來了幾萬塊錢來供外甥去念書,希望他能學個手藝,這樣出來也好養活自己。
可她忘了,外甥這些年在她的掌控之下早就變成了一個廢人,別說學個養活自己的技術,就是基本的洗衣做飯都無法自理。
離開家去上學,對于普通孩子來說是人生的新起點,但對于外甥就是一個噩夢。
開學不到三個月他就被輔導員約談了六次。
原因也是五花八門,比如他自己不會洗內衣內褲,就把自己的臭襪子和內褲偷偷塞進室友的桶里,想讓室友幫他洗了,結果被室友發現破口大罵。
后來他將那些貼身衣物一起混扔到公用洗衣機里,結果被同樓的同學舉報給了學工辦。
除此之外,外甥經常如廁后連廁所都不沖,弄得寢室里臭氣熏天。
宿舍值日他從來不干,害得宿舍衛生經常被扣分。
室友們終于受不了了,強迫他值日。
逼著他刷馬桶的時候,他便刷邊哭,直接給我姐打了電話。
十九歲的小伙子了,在衛生間號啕大哭:「媽!他們都欺負我嗚嗚嗚,我不想活了!」
17
我姐聽聞自己的寶貝兒子受了這樣的委屈,瞬間炸了毛,連夜就買車票殺了過去。
次日我姐又發揮她的傳統技能,在學校里面撒潑打滾,說外甥的室友們欺負他,要求學校開除那些壞學生。
可這下,沒人再慣著她了。
她這一鬧讓外甥變成了學校里人盡皆知的媽寶男和同學們嘲笑的焦點。
近日不同往昔,如今外甥已經長大成人了,不是傻子。
本來就在學校被排擠孤立的他,這下更是臉上掛不住了。
他在學校和我姐大吵了一架,我姐大罵他沒良心,然后告訴外甥,以后不管什麼事兒都得聽她的。
從學校鬧完回來之后,我姐又腆著臉給我打電話:「肖楚,那破學校太欺負人了!你給我把他們告了,欺負我兒子的全抓起來!學校再給我兒子賠一筆精神損失費!」
正在開會的我無語道:「先不說我早就不做律師了,其次那法院是我開的嗎?我想判誰就判誰?」
我姐自知理虧,大罵道:「還是學校不行,爛技校誤人子弟!」
我幽幽道:「北大清華不是爛學校,加才怎麼不去上呢?是因為不想嗎?」
我姐白了我一眼:「你就會說風涼話,關鍵時刻什麼忙也幫不了!媽生你還不如生塊叉燒!」
說罷,她就掛了電話。
我搖搖頭,這些年她不但沒有長進,反倒更不可理喻了。
后來,喜歡八卦的表妹告訴我,家里又出事了!
原來是許加才在隔壁學校找了個女朋友,暑假的時候,他把那個女孩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