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妞身材不錯啊,沒看夠,還有沒有?」
「哥想看前面~」
「最后一秒明明轉頭了,差點就看到臉了,為什麼不截長一點,我是缺那點流量的人嗎?」
「發個眾籌吧,誰能人肉出這妞的信息,錢歸誰,來不來?」
我抖著手,努力的將手機拿穩,給那人回了一條語音:
「限你三分鐘內把視頻下架銷毀,不光視頻,你主頁上的所有東西都下架,不然我就報警!」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平緩:
「聽你的聲音年齡也不大,應該是在讀初中或者高中,既然你會上網,那建議你查一下你這種行為會承擔什麼法律后果,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三分鐘一到,如果那些東西還在,我立馬報警。」
我一口氣說完,打開手機上的秒表計時,滴答滴答,一下一下的,和我的心跳漸漸的融為一體。
「叮」
新消息進來,對方發了簡短的兩個字:「刪了。」
我退出刷新了下頁面,視頻果然沒了,進到主頁,也已經空空如也。
「好的,但是我還是提醒你一下,你的聊天記錄和網站主頁我都做了備份,如果以后再發現有我的這種東西發布在網上,我保留繼續追究你的權利,網絡并非法外之地,希望你好自為之。」
發完這些,我終于舒了長長的一口氣。
周顏被我打的消息在第二天就被她親媽辛萍知曉,她氣勢洶洶的上門來要和我理論,箭弩拔張之時,周愷祁從公司趕回來做了和事佬,建議辛萍帶著周顏去她那邊住些日子,等秋季開學他去接,并當著我的面給辛萍劃過去兩萬塊錢。
辛萍和周顏提著一個小行李箱憤憤離去的時候,我和周頓覺輕松無比,像是拆下了胸前的一塊定時炸彈。
然而這種舒心的日子只過了五天,麻煩就來了。
那天是個周末,我和周愷祁在醫院做體檢,排到我們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周愷祁坐在抽血的窗口剛擼起袖子,電話就急促的響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是周顏的家長嗎?你快過來一趟!要出人命了,快點!花斛小區大門口左邊的超市。」
周愷祁嗖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一邊往下擼袖子一邊跟護士說抱歉,然后拉著我就往樓下跑。
4
花斛小區在城郊,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有將近半小時的路程,又是大周末,路上擁擠不堪。
周愷祁明顯有些急躁,等紅燈的間隙將方向盤拍的啪啪響。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小區左邊的那個小超市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救護車和警車都停在人群外。
我和周愷祁費了老大的勁擠進去,里面醫護人員正在將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孩做了簡單護理后往擔架上抬,還有一個約麼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捂著流血的頭哀嚎。
周顏和辛萍站在人群中間,頭發散亂,臉上紅腫,衣服上布滿了灰白的鞋印,正面目猙獰的和警察爭執著什麼。
周愷祁走上前,向警察說明了身份,我湊上前,聽到了關于這次打架事件的始末。
周顏夏天一直愛吃冷飲,從前在家的時候,冰箱的一整層都是她各種口味的雪糕和冰棍,六月到十月這些東西就沒斷過。
她搬到辛萍這里以后,辛萍沒辦法給她提供這種便利,她想吃雪糕就要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
九月的天,正是秋老虎發威的時候,熱度絲毫不遜于盛夏,周顏怕熱,就饞口冰涼的雪糕,她又不愿意在熱辣辣的太陽下走一遭,就央求辛萍去給她買。
辛萍那時候正在和新交的小男友視頻,哪有功夫管她,大約也是說了些抱怨的話,惹的周顏氣呼呼的摔了門自己下樓去買。
好巧不巧,周顏過去的時候店主正抱著孩子在門口的樹蔭下喂雞蛋羹,于是店主讓周顏自己拉開冰柜去選。
周顏翻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口味,于是問店主,店主說,有的有的,大概是壓在最底下了,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幫你找。
周顏就站在那里看著店主一勺一勺慢騰騰的逗弄著孩子吃,看著看著心里就膩煩起來,用手將冰柜蓋子拍得老響:
「快點行不行啊,大熱天誰愛在你這干等著。」
店主知道顧客等得不耐煩了,于是放下勺子往這邊走,不料孩子不愿意了,揮著小手嗚哇亂哭:
「不要,我還要吃,我要吃。」
這一哭把周顏壓在心底的火勾出來了,她覺得小孩子真討厭!
她氣沖沖的走到那孩子跟前,用力咳嗽一聲,然后,將一口痰不偏不倚的吐在了那碗雞蛋羹里。
「吃!你吃啊!」
這樣惡心的一幕,被翻找完冰柜舉著雪糕往這邊走的店主看到了個正著。
她氣憤不已,將手里的雪糕往地上一扔,上前猛的推了周顏一把: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你怎麼能往人家碗里吐痰,你還有沒有教養了?」
周顏被推倒,手擦著地磨去了一層皮,心里氣憤難耐,她四下尋摸,從綠化帶里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照著店主的腦門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