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的要求讓他覺得過份,也或許他不愿意再哄我。他盯著我的眼睛,忽然笑了下,有點冷笑的意思,說:“青如,初夏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意思是你一個半路出來的人竟敢這樣要求?你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下去,他那種冷漠的語氣,還有嘲諷的眼神真的讓我非常難受,我為了掩飾難堪,笑了笑說:“我明白了。”
他沒有作聲,只是冷冷地看著我,他可能覺得能來找我都是對我的恩賜,我應該歡天喜地的迎接他,怎麼能總是說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呢?
我又一次轉過身,輾轉反側許久,卻怎麼也睡不著。周謙修大約是被我翻身的動作吵到了,也或者他是對過往的事情進行了反思,在夜深時的某一刻,他忽然出聲問道:“是因為我那天送她去醫院嗎?”
哈,他終于記得來那件事我應該生氣,可是僅僅是因為那件事嗎?他真的不明白我在意的是什麼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形容我內心的感受。
我知道這個話題聊下去只會讓我更加的難過,我說:“睡吧。”
他從后面抱住我,小聲向我道歉:“對不起,那天是我考慮不周。”
在我聽到這句話后,我的眼淚忽然決堤,他在我身后嘆息,吻了吻我的發頂,說:“結婚的事情,你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
我知道這樣很沒出息,我根本還沒有搞清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但在此時,我還是選擇了原諒他。
6
圣誕節的那一天,我作為周謙修的女友參加他公司里一個酒會,那天去了幾家媒體,我挽著周謙修的胳膊穿梭在人群之中。
有記者舊事重提,八卦地問起我們的關系,難得的,這一次周謙修沒有回避,他挽著我的手朝記者舉了舉說:“你覺得呢?”
這無疑于是向記者承認了我們的關系,我比記者還要驚訝,轉頭去看他,他朝著我笑了笑,對記者說:“我們快要結婚了。”
那一刻我真的高興極了,之后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里我都還覺得這是個夢,但我不敢向周謙修確認,我怕他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問我:你在說什麼?
我怕這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興奮真的僅僅維持了兩小時。
作為好友,這一天晚上許初夏當然也來了,因為流產再加上與丈夫鬧離婚的原因,她神態很疲憊,在聽到周謙修對記者說的話后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但她還是維持禮貌地走到我跟前,向我道賀,說:“恭喜你,余青如。”
可就是這個向我道著恭喜的女人,轉過臉便和我的男朋友說了那些傷我的話。
那時酒會已接近尾聲,我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有點迷迷糊糊,周謙修去了哪里我也沒有注意。一個酒會上的服務員,小聲在我耳邊說:“周先生在走廊里等您。”
我到后來也沒搞明白,是周謙修真的在叫我,還是那個服務員可憐我故意向我暗示,再或者是有人想讓我故意過去聽到那些話。
總之我按著服務員的指引出去了,于是我在走廊的拐角聽到了下面的對話。
許初夏說:“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口氣里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周謙修一聲不吭,許初夏的聲音忽然帶了哭腔:“我以為你會等我的。
”
不知道周謙修有沒有幫她擦淚,他語氣有些低沉:“初夏,沒有一個人會一直等著你的。”
許初夏的聲音拔高:“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娶她了是嗎?”
周謙修說:“她跟了我快五年。”
“那你愛她嗎?”
又是一陣沉默,許初夏直接給他下了定論,說:“你這樣對她一點也不公平!”
她居然在為我鳴不平呢,我真是該謝謝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那一刻我的心里其實并沒有感覺,只是腦海里不停地回響著許初夏的那句“你愛她嗎”,還有周謙修那短暫的沉默。
后來他們說的話我再沒有聽進去,直到有人在后面叫了一聲余小姐,我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去,發現那人居然還是個熟人,但具體叫什麼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周謙修和許初夏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從拐角那邊走過來,不知為何,我比他們還要覺得尷尬,尷尬的腳趾都卷了起來。
我莫名其妙地指了指窗外:“你們是在賞月嗎?”
誰也沒有回答我,周謙修朝我走過來,我本能的退后,他皺眉,說:“你怎麼在這里?”
我不響,他便說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再躲避他,乖巧地點了點頭,聽話的任他摟著我的肩膀離開。
司機把我們送到我的住處。
那天晚上周謙修曾問了我兩個問題,他說:“青如,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我搖頭,但他并沒有放下心來,他接著又問了一句話說:“你愿意相信我嗎?”
這是一句很沒頭沒腦的話,但不知為何我很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因為明白,所以我沒有給他回應,我可以違心地點一點頭,但我發現那一刻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