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了將近一年,才從這段情傷中走出來。再也沒雇過貼身保鏢,自己能打了。
有一次,一個拳友打比賽的時候不慎腦震盪,我陪他去市醫院腦科看病。
掛了專家號,接待我們的是趙醫生。
非常驚訝。
我和趙寒是大學校友,他在醫學院,我在商學院,一起搞過社團活動。大學時候的他沉默寡言,很不起眼,沒想到如今已經是科室主任了。
我家公司做的是醫療器械,和他算是半個同行。
我們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後來我遇到相關的專業問題就請教他,他都認真回答。平日沉默內斂的趙醫生,在聊到這些專業話題時,思路清晰,表達流暢,綻放出獨特的光彩魅力。
我漸漸被他吸引,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我不想錯過。
平安夜那天,我約他出來吃飯,提出了為他創建一座專業腦科醫院的想法。
我把精心設計了兩個月的策劃案給他展示,鄭重發出邀約:
「趙醫生,我想代表集團邀請你擔任朱氏腦科醫院院長。在這裡,你可以把你的事業發揚光大,進行法律允許范圍內的一切醫學研究,集團將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支援。」
趙寒喝了一口茶水,鏡片後面沉靜如湖的眼睛,閃爍出光芒。
那是夢想的光芒。
三天后,他從市醫院離職,專心投入腦科醫院的創辦當中。
醫院正式開業前一天,我和趙寒領了結婚證。
沒有誰主動追求誰,甚至沒有求婚環節,我們從合作夥伴發展成戀人再到結婚,都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醫院開業之初諸事繁雜,我們連婚禮都沒時間辦。
約好了以後來一場旅行結婚,也一直沒能實現。
也無所謂,反正彼此要相伴一生,有的是時間一起做很多事。
可是,老天爺又給我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直到今日,我不會再相信愛情了。
11
說回現在。
消失了四年的周凡,突然在今夜,出現在我病床前!
我是在做夢嗎?
我睜大眼。
眼前就是他。還是那個白白淨淨、眼睛清亮、笑容恣意的少年,一點沒變。
「能睜眼了?」他問我,「能說話麼?嗯,看來不能。哪裡能動?動一下給我看看。」
我動動手指。
「腿能動嗎?」
我輕輕搖頭。最近頭也能動了。
他思考片刻,說:「我以前有個戰友,訓練的時候摔了,和你情況有點像,後來我陪他恢復過來了。你接下來的康復,交給我了。」
我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四年沒見,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單刀直入。
他這說話做事只挑重點的風格,還是一點沒變啊……
然後,他開始給我講解要領,怎麼用意識控制自己的肌肉。
他說:「看過電影《殺死比爾》沒?那個女主角當了四年植物人,醒來的時候是怎麼喚醒自己的腳趾?」
我看過《殺死比爾》,學打架的人都愛看。
「你就盯著自己的腳趾,一遍遍告訴它:動,動,動……」
動,動,動……
窗外泛起晨光時,我右腳第一個腳趾,動了!
汗水已經浸濕了枕床單。而我內心的狂喜,難以形容!
「很好,你邁出了紮實的第一步。白天你好好睡覺休息,晚上我過來,咱們繼續練習。」
然後他就走了。
留下我獨自困惑。
12
這個白天,我睡得很香。毛豆豆和趙寒在病房裡說了什麼幹了什麼,我都一概不知。
晚上毛豆豆又跑出去了,她已經不再留在我的病房過夜。趙寒最近以上班近為由,在附近租了個房子。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那是他給毛豆豆準備的愛巢。
說到我的腳趾,經過三個晚上的練習,十個兄弟姐妹都能動啦。
周凡說:「接下來,我們要準備站起來。」
他先幫我活動僵硬的關節,搓軟肌肉。為了防止肌肉萎縮,我爺爺雇了專業人員定期來給我按摩調理,所以雙腿的情況還不算太差。
周凡命令我彎曲右腿膝蓋。
努力了五個晚上,我的右腿膝蓋抽搐了一下。
能動了!
接下來,是左腿。
正常人輕而易舉的小動作,每一下對我來說都像翻過一座大山。
一個月後,我的四肢都可以抬起了。
周凡說:「接下來,咱們準備下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我扯起來,扔到地上。
啊,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