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國后接拍的第一部電影,就是跟我合作。
某天收工回酒店,她叫住我:「傅太太,婚后生活過得開心嗎?」
我不明所以,正想問她什麼意思。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徑直離開。
也是那晚,一向冷漠疏離,從不關心我的傅則湛,破天荒來劇組找我。
房間隔音不好,我咬緊了唇。
傅則湛撥了撥我的發尾,啞聲誘哄:「老婆,乖,張嘴……」
隱婚三年,他第一次叫我老婆。
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以為他終于開始接納我了。
卻沒注意,白初初就住在我隔壁。
他是為了氣她,才故意來找我的。
傅則湛從未喜歡過我。
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本想等記者發布會結束,再去找傅則湛,告訴他,他要當爸爸了。
結果,那段視頻搶先一步上了熱搜,徹底揭開這場婚姻的內幕。
從前,我覺得傅則湛冷淡,面對我時,他好像永遠不會有情緒。
今天才知道,他也有情難自抑的一面。
只是不對我。
我忽然覺得這三年像個笑話,眼淚掙扎著涌出來,弄花了精致的妝容。
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一雙锃亮的皮鞋。
傅則湛插著口袋,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梁馥語,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娶我的原因。
也知道他對我冷淡的原因。
我擦干眼淚,站起身,揚手甩了他一巴掌,罵他:
「傅則湛,你真混蛋啊。」
4
我預約了一周后的流產手術。
除了嘉姐,我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傅則湛。
然而手術當天,我卻被他堵在了產科走廊。
傅則湛定定看了我幾秒,視線緩慢移向我的肚子,冷聲問:「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
我覺得很好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是孩子的父親。」
依舊是淡漠的語氣。
毫無感情,只是陳述事實。
我忽然來了脾氣,跟他嗆聲:「婚內出軌的人也配當父親?」
這句話似乎成功激怒了傅則湛。
他沉聲警告:「梁馥語,別作。」
我哪里作了?
私立醫院的安保性很強,沒有閑雜人等,但爭吵聲還是吸引了護士的注意。
我不想惹人注目,把口罩往上拉,卻在下一秒聽到叫號的聲音。
輪到我了。
我推開傅則湛,走進診室。
剛邁出兩步,身子忽然一輕,我被人打橫抱起。
「鬧夠了沒有。」傅則湛低眸看我,「你有脾氣朝我發,孩子是無辜的。」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我掙不開。
只能氣急敗壞地捶他:「傅則湛你有毛病是不是?想要孩子,你跟我離婚,去找白初初生啊。憑什麼干涉我的決定……啊!」
傅則湛突然松手,把我扔進邁巴赫后座。
想起那段視頻里,他跟白初初曾經在這兒接過吻,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無視我難看的臉色,掐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傅則湛咬破了我的唇,第一次因為我而情緒失控,他冷笑一聲:「離婚?梁馥語,你想都別想。」
車窗在這時被敲響。
白初初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
她哽咽著,小聲問:「阿湛,你在說什麼啊?你不跟她離婚,那我算什麼?」
5
這個時節,正值早秋。
一場冷雨來得猝不及防。
白初初固執地等待答案,長發濕漉漉披散在肩上,還適時打了個噴嚏。
傅則湛蹙眉,正準備下車。
我知道他心疼了,故意叫住他:「不離婚也可以。
但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余光瞥見白初初攥緊拳頭,我笑了。
「第一,公開隱婚的事實。第二,讓她當眾向我道歉,承認插足我們的婚姻。第三,做完這一切,她必須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
空氣靜默許久。
傅則湛遲遲不表態,白初初緊張地盯著他。
當年,他們分得不太愉快。
白初初性子驕縱,稍有不如意就吵架、鬧分手、玩消失,傅則湛哄了很多次。
最后一次,她賭氣跑到國外。
傅則湛沒再慣著她。
轉身娶了我。
時隔三年,她知道傅則湛對她舊情難忘,卻拿不準我在傅則湛心中的地位。
她在害怕。
害怕他答應我的要求。
害怕他從此不要她了。
我催促傅則湛:「考慮好了嗎?」
白初初急了。
像露出尖牙的兔子,憤恨地瞪我一眼:「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你跟阿湛結婚了又怎樣,這三年,他沒有一天忘記過我。」
像是為了佐證這句話,她抬手,在我面前揮了揮,炫耀那串佛珠。
「傳家寶都沒戴過一次,你這個傅太太當得可真失敗啊。」
奚落聲刺耳。
換做以前,我大概會被氣暈過去。
可是現在,我只是平靜地望著她,手指在口袋里倏然捏緊。
期待她繼續說,多說點。
白初初注意到我的小動作,指著我尖叫:「阿湛,她在錄音,她在錄音!」
傅則湛抬眸看我,我亦看他。
兩兩相望,唯余沉默。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朝我伸出手:「手機,拿來。」
6
我沒有動作。
白初初繞過來,拉開車門,暴力翻找我的口袋。
我正想甩她一巴掌,卻發現動彈不得。
傅則湛拽住了我的手腕。
他低聲說:「對不起,梁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