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去世后,我得了重度抑郁癥。
自殺時被京圈最混不吝的太子爺救回。
他為我收起所有桀驁,陪了我五年讓我走出來。
可在我們戀愛一周年紀念日前。
我發現了他癌癥晚期的確診單。
我去找他時,卻聽到他跟兄弟說:「蘇念一直沒讓我碰過,我特麼覺得自己像個替身。」
「如果她能為我自殺,那我就信了她已經放下。」
「所以假死試探一下她,沒問題吧?」
于是我先偽裝了假死,死在了他面前。
后來聽說江家那個混世大魔王瘋了。
跳進海里丟了半條命,都沒找到為他殉情的女朋友。
1
最近一個月,江賀野對我的態度突然冷了下來。
我拿著車鑰匙準備去找他,問清楚原因。
伸手碰倒了玄關柜上那瓶小星星。
露出了一張江賀野癌癥晚期的確診單。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江賀野,28 歲,肝癌晚期】
這幾句話連在一起,一瞬間讓我有點頭暈耳鳴,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對我冷淡是想分手,不想牽累我。
極度悲傷下,我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告訴他,我會陪他好好治療,對他不離不棄,就像他陪了我五年讓我走出來一樣。
可找到他時,我聽到了他的哀怨:
「蘇念這麼多年沒讓我碰過,我特麼覺得自己像個替身。」
我收回了敲門的手,看到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臉上寫滿了煩躁:「死去的白月光最有殺傷力,我也不信蘇念忘了那個人。」
「可又已經浪費六年在她身上了。」
他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
煙一口一口沒停。
有人取笑他:「哥,你不是吧,什麼年代了還玩柏拉圖戀愛?」
「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何況她還為那個男的自殺過。」
江賀野冷著一張臉,沒說話。
其他好友紛紛出來附和:「對啊,這樣的人玩玩不就行了,你不會還認真了吧?」
「你懂什麼啊,野哥陪了蘇念五年,戒掉了所有極限運動,乖得跟個孫子似的。付出這麼多,所以才不甘心。」
江賀野摁滅了煙頭,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她有抑郁癥,我怕她擔心。」
頓了頓,他抬起頭:「她的抑郁癥不會是裝的吧?」
一瞬間,我感覺涼意從腳底上竄,席卷全身。
「那可說不準。」
「我覺得她不讓你碰的最大原因是她心里放不下前男友,所以不想接納你。」
江賀野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卻全身散發著寒氣。
2
眼見氣氛變僵,有人開始安慰:「其實你也別介意,反正她喜歡的男人早就死了,也威脅不到你。」
「是嗎?」江賀野眼底卻沒什麼溫度:「其實我也很想看看,蘇念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兄弟,你這是啥意思?」
有人問他。
燈光熄滅,江賀野的臉隱匿在陰影中。
我卻無比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聲音,帶著不甘:
「所以我想假死試探一下她對我的愛,看她會不會也為我自殺。」
拿著蜂蜜水站在門口的我,聽到他說的這些話,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原來江賀野一直以為我拿他當替身。
甚至揭開我的傷疤,想試探我是否會為他自殺。
心像是被藤蔓繞住,圈圈收緊,勒得我生疼。
3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撐不住跳海時,被他救回。
他沒有跟所有人一樣勸我往前走往前看。
而是告訴我,如果真的放不下,就放在心底最深處。
遺忘不是擁抱新生活的必要條件。
只要走過每一天,就能走到想要的終點。
之后他出現在我生命中,哪怕我不理他,他也心甘情愿陪著我。
然后突然某一天,有一束光照在了被子上。
我伸手去觸碰陽光,心里的郁結慢慢就打開了。
那是我們認識的第三年。
后來我們還一起發生過很多事,他的堅定他的付出讓我慢慢開始接納他。
第五年,我接受他告白前,去墓地看望了祁嶼,說我要往前走,以后就不來了。
可現在看來,江賀野從來沒相信過我。
4
有人給他遞過去一杯酒:「說實話,我覺得你這個有點冒險了,萬一被拆穿了呢?」
「拆穿后怎麼收場?」
「她抑郁癥又犯了,你不還要陪她再走出來?哥,你很閑嗎?」
「而且如果她真的為了你自殺,救不過來,你不心疼?」
「心疼啊。」江賀野慢慢喝了一口酒,嘴角卻帶著笑:「但是你放心吧,要是能證明她的愛,我覺得蘇念肯定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何況所有人都知道她愛我愛到要自殺了,那這圈子里她也只有跟我了,不然誰還會要她?」
抿了抿唇,他勾起一個微笑:「就算真的救不回來,我也會記得她一輩子。」
5
我站在門外,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渾身顫抖。
心也涼得徹底。
那些話像是一記記重錘擊中胸口,讓我緊扶著墻壁才勉強撐住身子。
原來不是癌癥晚期。
原來只是想試探。
不管我是否會抑郁癥復發,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或許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我真的死掉,那更好,這樣他才贏了我死去的男朋友。
絕望的血液在身體里奔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