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保持良好的素養,不要死纏爛打,最好遠遠地消失不見。」
說完,我沖他揚了揚手機,當著他的面,連他企業微信里的聯系方式都一道拉黑,
再不管齊修遠難看的臉色,轉頭瀟灑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我接任了齊修遠先前的位置。
又聯合其余股東施壓,到最后,齊修遠不得已拋出了自己手里僅存的股份。
想來男人真的會影響事業的,
將齊修遠趕走之后,公司發展開始蒸蒸日上。
反觀齊修遠,在我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
他依舊沉迷于自己的情圣角色,專心和自己前未婚妻的妹妹談起了戀愛。
甚至到這個時候,他們依然覺得自己還是贏家。
林卿整個人高調得不行,成日里帶著齊修遠和我爸媽在各個社交平臺上打卡,大秀親情愛情。
當然,這些消費全部由齊修遠買單。
我爸媽從退休之后,生活就已經開始窘迫起來,這些年來他們的積蓄全用去給林卿的舞蹈生涯砸路了。
之前他們是靠著我才維持住了表面的光鮮,如今又一家人整整齊齊去吸齊修遠的血。
平日里來往的那些親戚們不知道,還紛紛奉承他們找到了金龜婿。
就在他們個個都自愿當傳話筒,大肆宣揚他們一家四口有多幸福的時候。
我給姑媽換了新房子。
帶著她從先前的老小區中搬了出來,住進了市中心的獨棟。
9
姑媽一輩子沒有走進婚姻,更沒有兒女。
她對待我,從來像是親生女兒一樣。
一開始她怎麼都不愿意接受我在房產證上寫她的名字,直到我告訴她,房子在她這里,才不會被有心吸血的人算計去。
我回憶著記憶里我跟她撒嬌的模樣,模仿著做出親昵的表情靠在她的肩頭。
我說:「以后我就跟姑媽一起住,你不要嫌棄我啊。」
姑媽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伸手拍拍我的后背,輕聲細語地安撫著我:「不會的,不會的,只要姑媽還在,我們雪雪就一直有家。」
聽見我給姑媽買了房,我爸媽一下急紅了眼。
他們連夜殺到了我和姑媽的小區外。
只是這里的安保很嚴格,他沒有錄入信息,在大門前都不準待三分鐘。
我爸的電話打到了姑媽的手機上,對著姑媽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辱罵。
在他嘴里,姑媽成了心術不正挑撥他們父女關系的小人。
姑媽神色平靜地聽著,然后反問他:「大哥,你們對初雪做的那些事情,真的還需要我挑撥嗎?」
我爸的聲音一滯,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姑媽接著問道:
「你說初雪是你女兒,那為什麼你家里沒有她的臥室和衣柜,沒有她的碗筷,就算全家福里都沒她的照片,你口口聲聲她是你的女兒,你又將她放在什麼位置?」
我看著姑媽對著電話情緒激動地開口,走過去伸手從背后抱了抱她。
我想起當初隆冬臘月,我因為沒有冬衣穿,只能把春秋的校服全部裹上,在風雪中凍得發抖。
可是當我回家的時候,發現家里沒有任何人。
爸媽帶林卿出去看電影了。
廚房里沒有給我剩下的菜,我口袋里也沒有錢。
在昏倒之前,我撐著最后的力氣走到了姑媽家小區門口。
姑媽家和我家隔著五條長街,那好像是我這一生走過最長的距離。
只要在那場風雪里的任何一處倒下,我便永遠不能再抵達港灣。
幸好我做到了,我在大門口看見撐著傘下來扔垃圾的姑媽。
我看見了她臉上的震驚和擔憂,姑媽沖過來抱住了凍到失去知覺的我。
從此之后,我又重新有了家。
我的房間在姑媽家里,碗筷在姑媽家里,她甚至為我買回了當初那架被賣出去的鋼琴,姑媽將它靜靜地擺在客廳里。
我早就忘了怎麼彈琴了,可是那一天,我在心中暗暗發過誓,只要我在這里,就會是姑媽日后最大的底氣。
所以現在,當電話里的我爸被姑媽質問到不知如何回應,開始大段大段往外迸臟話的時候。
我平靜地接過電話,朝著他開口:「新房子你們別想,再多說一個字,你們連現在的房子都別想住。」
他不提我都忘了,不只是房子,還有他們的生活花銷,此前全是從我的卡上出的。
他們的那點退休金和積蓄,早在這些年陪林卿滿世界飛去參加比賽和給她請舞蹈名師時砸了個一干二凈。
就這樣,他們還將我踩入塵泥,哪哪都看不起。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兩秒,隨即是我爸震天的怒吼聲:「林初雪,你反了天了,你他媽敢!」
他吼得越大聲,說明他越心虛。
「我已經在手術臺上死過一回了,現在沒什麼不敢的,林先生。」我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心情。
我爸卻將這話當成我在埋怨他們的表現。
他開始走懷柔路線,試圖像往常一樣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
他說:「說到底你還是怪我們太關心你妹妹,你自己怎麼不多想想,你妹妹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