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嫻心疼地看著他,有些言不由衷地說:「空青,傳言也只是傳言,說不定許校尉和蘇大人只是同僚之誼呢?」
但她卻沒稱呼許渣爹為「你父親」。
許空青現在也跟著常嫻蹭著讀了好些書了,再加上他接觸的丫鬟也好、管事也罷,全是人精中的人精。
這些小小的閱歷和見識,讓他再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少年。
他只思考了一下,就怔忪地問我:「這里離村子只有十五里,爹爹……會去看我們嗎?」
他沒讓我回答,自言自語道:「母……親,我想等一等,還想看一看。」
我摸了摸他的頭,夸獎道:「不愧是我崽,沒有貿貿然上去認親,有你阿娘幾分腦子。
」
要是平時,這樣的夸獎一定會讓他很是自得,但現在,他只有成倍地低落。
因為真正的阿娘已經在無數個日夜的等待中死去了。
10
許空青在驛站外蹲了兩天,沒等到許靖離隊回村。
他甚至撲灰了臉,在許靖面前晃了八回,都沒被他認出來。
常嫻安慰他,說許校尉可能早就派人回了村,知道他們母子不在,這才沒去探望。
許空青覺得有可能,于是連夜跑回村和鄉親們確認。
結果如何,我都不用猜,畢竟原劇情中許靖就沒回去過。
許空青回來的時候,眼里的火苗苗都滅了。
他呆傻地跑到我面前,問我:「他……為什麼不要我和阿娘?是因為那位蘇大人嗎?」
「蘇大人……蘇大人為什麼要搶走父親?那是我的父親啊,是阿娘的丈夫……」
看著他眼里閃過的怨恨和茫然,我嘆了口氣,拎著他跑到了許靖和蘇幼盈訓練的地方。
此時的蘇幼盈身穿盔甲、手持長槍,每揮舞一下,就惹得周圍的術禾士兵叫好,整個人英姿颯爽得不行。
許靖看著她,眼睛根本挪不開,那里面寫滿了欣賞。
蘇幼盈舞完槍,許靖第一個走了上去,又是遞水,又是給她擦汗。
蘇幼盈有些靦腆地接過水壺,但沒讓許靖親手幫她擦汗,只拿走了帕子。
我:「崽,看出了什麼?」
許空青不愿意回答,但還是老實說了:
「蘇大人……有身份、有地位,自己優秀,比男子也不差……好女百家求,她沒錯……
「而且,而且她是有分寸的,反而是父親他……父親他……」
許空青說不下去了,開始眼淚嘩嘩地流。
他抹了把臉,拽著我就走,一路都在罵許靖是個拋妻棄子的渣男。
我揉揉他的腦袋:「能罵、會哭就好,別給我崽憋傻了。」
許空青有點動容,他嘴唇微動,倔強地說:「你又不是真的阿娘,總有一天,你也會丟下我不管。」
我生氣:「不能這麼說吧!這不是你阿娘的身體嗎?我不是你師父嗎?」
「一日為師終身為母,我又是你阿娘又是你師父!小兔崽子別太過分,你要是敢不認我,我把你腿打折!」
許空青低著頭沒說話,手卻緊緊地牽住了我的手。
濕漉漉的,還有些黏,牽起來不舒服。
但很暖。
小兔崽子好像還說了一句謝謝。
我又把他拎回了員外府。
常嫻和她身邊的幾個人都知道許空青和許靖的關系,他們看他情緒不高,都對他表達了關心。
常嫻強行給他加了每日半個時辰的功課;
大丫鬟猶豫半天,忍痛把廚房讓給了他;
護衛比較正常,送了他一把短刀。
許空青抽出那把刀的時候,我額角一抽。
好家伙,這刀見過血!
護衛哥,你在暗示什麼?
許空青在大家奇特的關心方式下,慢慢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也不完全是,他開始更刻苦地讀書和習武了。
我趁機給他洗腦:
「不過是個品行不端的親戚而已,失去了便失去了。
「你的未來還很長,你會遇到很多人,這之中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在你生命里停留。
「你要做的,是讓你自己熠熠發光,讓那些壞的人和事對你造成不了任何傷害,讓那些你珍惜的人,能因為你的庇護而生活得更好。」
許空青看著庭院里那些人,看著我,眼里的火苗苗重新燃燒了起來。
11
男女主繼續發展他們的愛情故事的時候,常嫻說她要回京了。
她的表哥本來建議他們就在縣城多住些日子,等許靖和蘇幼盈回京城的時候再結伴而行。
安全第一嘛。
常嫻拒絕得很果斷:「我才不要和我討厭的人一起走。」
表哥很驚訝:「他們哪里惹你生氣了?」
常嫻認真地說:「臉。」
表哥:「……行吧。」
他只當常嫻是不喜歡蘇幼盈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以她的身體條件和在家里、宮里的受寵程度,她愛喜歡誰就喜歡誰。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默默「咦」了一聲。
原書似乎確實提到過,男女主在回京的路上是和一位世家
公子同行的。
這位公子的妹妹一路生著病,情況很不好,偏偏一行人還在半路遇到了劫匪。
男女主打跑了劫匪,把世家子和他的妹妹保護得很好,由此收獲了他們家族的友誼。
所以這位世家公子就是常嫻的表哥,妹妹就是常嫻?
我看小丫頭的神情就帶了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