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離：“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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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公寓樓下，韓臻靠在車邊，手中的煙已經燃了一大半，他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姚陶的話。

和姜愿結婚的時候，是韓臻剛接手公司的不久。

那時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處理，韓臻自顧不暇，自然沒有時間去度蜜月，他把原因解釋給姜愿聽，姜愿表示理解，他還曾對她的理解和懂事感到欣慰，便心安理得的回了公司加班。

卻從來不知道，姜愿一直在等著他補給她一場缺失的，一生只有一次的結婚蜜月。

再后來，公司步入正軌，他以為結婚只要給對方足夠的尊重，讓對方衣食無憂就行，所以，他從來不會過問姜愿的私事，也從來不干預姜愿的選擇。

可他不知道，他這樣的做法哪里像是一個丈夫該做的。

香煙燃盡，指尖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韓臻回神，抬頭望向眼前的公寓樓，目光落在一處，眼中一片荒蕪。

因為與周盛公司的合作，姜愿這段時間忙到天昏地暗，今天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下班比平常早些，她終于有時間收拾一下房間。

把邊邊角角都打掃干凈，東西歸納整齊，姜愿來到畫室。

姜愿畫畫并不是專業的，只是業余愛好而已。

角落里堆著她帶過來的畫具和從前有興致時隨手畫的畫。

隨著把一幅一幅畫拿出來，刻意不去想的回憶也冒了出來。

剛結婚那會兒，姜愿的愛意還很明顯，最直接的表現便是她喜歡和韓臻分享一切自己喜歡的。

她會笑著告訴他，每幅畫背后的意義，告訴他自己為什麼會喜歡畫畫，可大概分享欲也是取決于傾聽對象的反應的。

對方若是熱情回應，傾訴者就會有滿腹的話要說。

若是傾聽的人反應平平，甚至稱得上冷淡，傾訴的欲望就會每日欲下，直至再也沒有話要說。

姜愿就在韓臻冷淡又矜持的一聲聲“嗯”下，再也沒有了訴說的欲望。

將畫擺放好后，姜愿忽然發現少了兩幅，當時走的匆忙，她將所有畫收在一個木盒里，沒有細數，想著應該不會少，可現在居然會少了兩幅。

姜愿皺眉來回看了一遍，立即知道丟了哪兩幅畫。

一幅是剛結婚時，韓臻沒法陪她度蜜月，為了彌補遺憾，她便畫了一幅兩人在海邊牽手的畫。

還記得那時她傻兮兮的拿著畫到韓臻面前炫耀，話里話外都是一定要把蜜月補回來的意思，結果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

還有一幅是她手繪的Q版婚紗照。

姜愿將帶過來的行李都翻找了一遍，就是沒有看到那兩幅畫，或許是東西太多，收拾總有疏漏，忘了裝進木盒里了。

又或許丟在了半路，不管是哪種，大概連老天都在告訴她，該丟的就不要猶豫。

找不到畫的姜愿放棄尋找，把收拾出來的垃圾提下樓準備扔掉。

天色昏暗，還好小區設備齊全，每隔三米就有一盞路燈。

姜愿扔完垃圾就要上樓，余光掃過不起眼的拐角處，不經意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車前靠著一個即使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的人影。

她眼皮一跳，不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就跟鬼魅似的幾步就走到了姜愿面前。

高大的身影極具壓迫感，姜愿不自覺稍微后退了一步，剛有動作就被扣住了手腕。

韓臻一向挺直的脊背此時像是被什麼擊垮了般，再也高傲不起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扣住姜愿手腕的五指緊緊用力，仿佛在吸取勇氣。

“姜愿，回來好不好？”短短一句話用盡了韓臻所有的力氣，他忐忑不安的看向姜愿。

姜愿卻像聽見了一個笑話般，事實上她也的確覺得好笑，結婚四年讓她看清韓臻對自己沒有愛，現在離婚了，他反而回頭擺出好像愛自己的樣子。

他究竟是站在什麼立場問出這句話的？

“韓臻，你知道兩個人為什麼結婚嗎？”

韓臻怔然，姜愿也沒打算要他回答，“是愛，韓臻，兩個人相愛才能結成伴侶，可是韓臻，你愛我嗎？或者說，你愛過我嗎？”

姜愿終究最在意的還是這個。

韓臻手指神經質的蜷縮了下，他從小由爺爺撫養長大，爺爺教過他怎麼治理公司，教他怎麼在商場運籌帷幄，卻獨獨沒有教他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