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臻垂首坐在另一邊，即使隔的遠，姜愿也看見他嘴角有一塊青紫，大概還破了一道口子，在警局白熾燈的照耀下，居然透出一絲可憐的意味。

姜愿甩甩頭，連忙將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甩掉，韓臻是天之驕子，商界奇才，怎麼會可憐。

她走進去的一瞬，兩人一同看了過來，姜愿目不斜視，直接朝姜齊和姚陶走過去。

姚陶：“愿愿你終于來了。”

姜齊和韓臻是在一家餐廳打起來的，餐廳里的客人報了警，這才把兩人抓了進來。

姜愿做了保釋，交了罰金，還聽了警察叔叔一通教育，才順利的把人給領出來。

出了警局，已經了解全部事情的姜愿自知理虧，率先道歉，“抱歉，這事是我哥不對，怪我沒有和他說清楚，我們是和平離婚。”

聽見離婚兩個字，一直像是一根木頭的韓臻終于動了動。

姜齊還想要跳出來接著打，被姜愿攔了下來，“愿愿，你道什麼歉，明明就是他對不起你。”

“夠了！”姜愿忽然大吼，震住了姜齊，見他不再像是隨時要向韓臻撲上去的樣子，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韓臻，極力壓下所有情緒，“說吧，這事你想怎麼解決。”

韓臻手指幾不可見的顫動了下，小幅度的搖了下頭，“沒關系，你們走吧。”

姜愿點點頭，不欲多說，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離開韓臻的決心都會崩塌。

隨手叫了一輛出租，姜愿帶著姜齊上車，姚陶待會兒還有其他事沒跟他們一起。

臨上車前，姜齊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韓臻，被姜愿一把推了進去，車門關上，汽車轟鳴聲響起，車輪轉動的前一秒，姜愿終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只是幾天沒見，韓臻相比從前一絲不茍的樣子頹然了許多，臉上還帶著傷，一身高定西裝早就因為打架變得皺巴巴，此時正愣愣看著自己的車子，不知在想什麼。

心口一酸，姜愿匆忙收回目光。

姜齊按了按下巴，之前沒仔細看，現在離得近了才發現，姜齊的下巴處也受了傷，傷口不大，兩個指甲蓋大小。

姜愿討好的伸手替他揉了揉，“哥，剛剛對不起啊。”

姜齊扭過頭，一副我生氣了的樣子。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和韓臻已經離婚了。”姜愿雙手貼上姜齊的臉，用了點力氣把他的臉轉向自己，“而且是我先提出來的，他沒有對不起我，以后我們互不相干好不好？”

姜齊不耐煩的抬起下巴，“知道了，我以后不主動打他就是了。”

他自己湊上來就不關我的事了。

姜愿輕輕抱住姜齊的肩膀，“謝謝哥。”

４

韓臻看著姜愿坐上車逐漸遠去，眼里的光芒跟著熄滅，他站了許久，直到腳都麻了，才想起來叫司機來接他。

司機老李在韓家干了許多年，可以說是看著韓臻從小長到大的，他還不知道韓臻和姜愿已經離婚的事，此時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也只以為兩人鬧了矛盾，就想著勸勸。

“先生，夫人會生氣肯定是因為您平時太忙了，都沒時間陪她，您多哄哄就好了。”

老李說到這里有些自豪，“我和老婆子結婚這麼多年了，都沒紅過一次眼，還不是因為每次出事都是我先認錯，男人嘛，生來就該哄老婆的，一次哄不好就多哄幾次，老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

”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陰沉了下來，車窗外的景物在迅速后退，車內沒有開燈，韓臻的臉不時被路燈映照著，顯得若有所思。

十分鐘后，車開到了樓下，韓臻讓老李先回去，自己上了樓。

打開門，一室昏暗，韓臻遲鈍的站了一秒，才不適應的走進去。

結婚后，無論回來多晚，姜愿都會給他留一盞燈，她自己有時會在客廳看電視等他，有時熬不住了，會先上床睡覺，客廳和臥室的燈都會給他留著。

而現在，這些都沒有了。

韓臻沒有著急換拖鞋，而是先把客廳和臥室的燈開了，終于覺得順眼了才回到門口換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