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一邊喝粥一邊道:「你可能最近不能來我家了。」
「怎麼,穿上衣服就翻臉不認人?」周燃長眉一挑,絕不是好心情的樣子。
「不是,許澤冕在等我原諒他,你不能被發現。」
周燃冷笑了一聲,撂下了筷子:「呵,真把我當情人?」
我不再說話,默默喝粥。
明白他只是情緒上頭了,因為這些必然會發生的事,我早在一開始就和他說清楚了。
「哄都不哄一下?」周燃伸手掐住了我的臉,顯然不高興到了極點。
被他的直球搞蒙了。
木愣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乖,委屈你一段時間。」
也許是勉強滿意,周燃輕哼一聲開始收拾碗筷。
我直接拎包出門沒有再管他。
或許做戲更能增添交流時的情趣吧。
我不認為我和周燃之間有什麼感情可言,畢竟連許澤冕都沒有。
下樓發現許澤冕居然等在樓下。
一時有點慶幸我先出了門。
二話不說就拉開副駕坐了進去,一點都沒忸怩。
許澤冕好心情地笑了起來,還遞來了早點。
我抬手拒絕:「吃過了。」
「你自己做?」許澤冕頗為詫異地挑了挑眉。
我從來不吃早飯,根本懶得弄。
以前都是許澤冕做或者買回來,哄著我省點時間出來吃。
「嗯,不然呢?」我偏開臉沒有和他對視。
或許是心虛。
或許是落寞。
總之,我們都沉默了。
直到車停在我公司樓下,許澤冕才開了金口:「明天我給你帶,不用起來自己做。」
我沒來得及關車門的手一頓,低頭打量他。
陽光愛憐地落在他的臉上,每一處利落流暢的骨骼轉折都顯得更為分明鋒利。
像即將出鞘的劍。
藏有鋒芒,又冷峻。
絕佳的藝術品。
「許澤冕,那個女人呢,還會在你公司嗎?」
那個女人叫孫雙雙,是我們的同校學妹,許澤冕的助理。
他們之間的故事就像老套的電視劇。
孫雙雙長得漂亮能力強,暗戀之情就寫在臉上。
許澤冕本來是嫌她煩想調走的。
可是一次醉酒被人設計,和我有幾分相似的她,差點被許澤冕做到最后一步。
那個時候,許澤冕心里想的還都是我。
即使中了藥腦子都不清醒了。
也依然分清別的女人和我的區別,也依然能咬著牙忍著痛苦讓別人滾。
為了不打草驚蛇,為了調查清楚情況,他把孫雙雙繼續留在身邊。
付出的精力和關注越多,他的感情就變質得越厲害。
真相是,孫雙雙只是可憐無辜被卷進來的好員工。
所以那一刻,許澤冕對她的憐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已經分不清,孫雙雙和我的區別了。
一樣長長的眼睛,一樣微翹的紅唇,一樣小巧的下巴,對他來說,感情也是一樣的。
甚至轉移了。
「我會讓她走。」許澤冕的眼神是晦澀的,他不夠堅定。
這份不堅定如倒刺扎進我的眼睛里。
但我也明白,打從一開始就再也不考慮我們的以后,是多麼的正確。
我點了點頭,轉身進到大樓里。
8
許澤冕動作足夠快。
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孫雙雙給我發來了短信。
一封別家公司的 offer,待遇和地位都比她在許澤冕公司時要上了一個臺階。
她什麼也沒說。
卻清楚地讓我明白,許澤冕對她的不舍。
要為她安排好后路,然后再也不見。
我成了故事里拆散有情人的惡毒女配,他們是一出絕美的 BE 結局。
有點可笑。
更可笑的是,孫雙雙補了一條消息:「ṭutü姐姐,他今晚不會來接你下班,你信嗎?」
我信。
但我還是在公司樓下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打開軟件叫車。
可能足夠點背,等車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剮蹭,一輛轎車從我腳背碾了過去。
我臉色慘白地被送去了醫院。
鉆心的疼痛讓我頭昏到極致,渾身冷汗。
拍片檢查,處理傷口。
手機上有許澤冕的三個未接電話。
他又打來第四個,我掛斷了。
徹底清凈了。
在醫院折騰那麼久,已經很晚了,一直叫不到車。
坐在走廊上發呆,不想聯系任何親人朋友。
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把日子過得那麼糟。
突然一道陰影擋住了我面前的光。
抬頭看到周燃那張漂亮的臉。
真的很好看。
他伸手擦了擦我臉上已經快干的淚痕。
「你怎麼來了?」說話的時候已經被周燃一把拉起抱進了懷里。
我索性環住他的脖子。
周燃抱著我大步朝外走:「有朋友是這里的醫生。」
他大概有些生氣,雖然毫無緣由。
但氣壓很低。
我也一直沒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看見許澤冕停在我家樓下的車。
周燃才冷笑一聲,諷刺到極點。
許澤冕從車里出來,敲了敲副駕車窗。
我打開看向他。
「怎麼和我哥在一起?」許澤冕眸色頗深,薄唇抿直。
我打開手機給他看孫雙雙的信息。
孫雙雙有一點太過自信。
認為以我的驕傲不屑于和許澤冕告狀。
也許喜歡他的時候我是不會。
但現在在這場博弈里,我只希望贏,那就沒有手段可言。
「她和新公司的人出去喝酒,被算計了,求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