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芯，如果你不喜歡小寶，就把他給我爸媽……或者你爸媽帶？我們兩個就回到以前的樣子，過小兩口的日子好不好？」

我刷著手機，看都不想看他：「我的東西，憑什麼要放別人那裏？」

程墨咬了咬唇，語氣裏帶上了一點哭腔：「小寶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嗓子都哭啞了。而且他也沒有換尿布，裏邊都是排泄物，他很不舒服。」

我聳了下肩：「是你沒養好。」

程墨：「我要上班，芯芯。」

「所以呢？」

他沈默了好久，直到程順康又哭了起來，他去安慰了一番，回來後精疲力竭地坐在我的邊上：

「你想怎麼樣？」

煩死了，一個個的問我怎麼樣怎麼樣：「他每隔兩三個小時就要餵一頓奶，一天就要餵十幾次，你上班在外邊十個小時，他少喝四五頓奶怎麼了？會死嗎？」

「嗓子哭啞了又怎麼樣？不還是能哭嗎？」

「尿布裏都是排泄物怎麼了？是他自己拉的啊，為什麼要我收拾？不收拾他又不會死。」

「法律有規定嬰兒一天要喝幾頓奶，嗓子能不能啞，尿布一天要換幾次嗎？」

我說的多麼有道理呀，把他都聽傻了。

程墨直直地盯著我，眼裏是說不出的失望和悵然：「芯芯，你變了。我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每天風雨無阻去餵流浪貓、給他們找領養的善良女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

我靠在沙發上，半闔著眼：「所以你喜歡我的善良？」

「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我朝他抱歉道：「那不好意思啊，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善良到能原諒你們的欺騙。」

程墨說不出話了。

15.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程墨得產後抑郁癥了。

這也難怪，畢竟他不只是晚上要餵奶哄娃睡不好，每天中午他還要從公司趕回來照顧他兒子，晚上一下班也不敢耽誤，什麼休閑娛樂都推了，只為了回家照顧孩子。

有時候他中午實在回不來，便會苦苦哀求我給程順康餵奶。

我特別配合地錄下了我餵他兒子喝奶的過程。

冰冷的開水混雜著泡不開的奶粉，我直接往程順康嘴裏塞去，他吃了兩口覺得味道不對，撇過臉不喝。

孩子不聽話怎麼辦？

當然是要打了。

往程順康臉上扇了幾個巴掌後，我的手都要打疼了，他還是不肯喝奶，這下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將視頻發到群裏後，我把哭鬧起來的程順康關到次臥裏，任他哭喊。

那天程墨請了半天的假，他看到我的視頻直接回來了。

他把程順康抱在懷裏，一邊餵奶一邊和我說：「爸媽快把我的電話打爆了，我沒辦法工作。」

我好心給他支招：「你可以關機啊。」

程墨抱著孩子走遠了。

出月子兩個月了，在我每天堅持不懈的鍛煉下，我瘦了快十斤，身材苗條緊致了很多，漏尿的問題也解決了。

不過我更羨慕程墨，他比我多瘦了五斤，就是臉色越來越蠟黃，黑眼圈越來越重。

哎，果然結了婚男人就會松懈，他要是變成了黃臉公，那我不愛他了怎麼辦？

一天吃早餐的時候，程墨和我說他約了心理醫生，可能要晚點回來。

我無所謂，反正餓肚子的不是我。

但我很好奇他看心理醫生這件事。

晚上六點，我把程順康獨自留在家中，驅車前往程墨的公司，在他門口守株待兔了一會，瞧見他和一個漂亮年輕的女生結伴而出，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他們就去公司旁邊一家泰國料理吃了飯，然後大概是程墨趕著回家餵孩子，所以就先行離開了。

女生也有車子，所以程墨沒送她，我走到她的車窗邊，敲了敲窗。

她從手機裏回過神來，臉上還帶著沒逝去的笑容：「你是？」

我笑瞇瞇道：「我是程墨的老婆。」

女生一楞。

16.

白悅請我上車談話，並且一開口就是：「我和程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我是他們公司的心理咨詢師，程哥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偶爾會來找我開導。」

我單刀直入：「你喜歡他嗎？」

白悅一楞：「不是，我……」

「我可以退出。」

白悅：「……啊？」

她詫異地看向我，我故作無所謂道：「我早就對他沒感情了，如果你喜歡他的話，我可以幫你。」

白悅楞了好一會，她直直地盯著我，似乎想通過表情確定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和他有一個小孩嗎？」

白悅：「知道。程哥他……最近因為照顧孩子的事情比較焦慮。」

「實話和你說吧，」我坦白道，「我想和程墨離婚，但我想要孩子。只不過我因為生產耽誤了很久的工作，目前我的公司有勸退我的意思，所以如果我和程墨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的話，我的經濟條件是不太有利的。」

我看著她越來越相信的表情，繼續添了一把柴火：

「你也不想當一個孩子的後媽吧？」

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你應該和程墨有一個圓滿的家庭，而不是浪費心思去照顧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孩子。

你覺得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