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孩子哭醒要喝奶,我一巴掌把旁邊的男人從睡夢中拍醒。
「帶著你兒子滾去隔壁,吵死了。」
他讓我給孩子餵奶。
我的胸部漲得生疼,但依舊拒絕:
「是你說生出來不用我照顧,憑什麼要我餵奶?」
1.
我和程墨從大三開始交往,談了5年戀愛後,他和我求婚了。
程墨是個好男人,溫柔負責有上進心,而且交往5年了,我自信已經看透了他的本質。
在他和我求婚的那天,周圍的朋友喧囂著「答應他」,但我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程墨,心裏有感動,卻沒有急著接受:
「我說過,我不會要小孩,你想清楚了?」
程墨溫柔英俊的臉上浮現著笑意:「是的。」
我知道他愛我,他為了我放棄了當父親的權力,這是我最滿意他的地方。
「我願意。」
程墨滿臉歡喜地抱住了我。
旁觀的朋友們發出了祝福的歡呼聲。
雙方家長見面的時候,我的父母因為我不要孩子這事狠狠地罵了我一頓,還是他的父母好聲好氣地幫我說話:
「要不要孩子是小倆口的事,我們這些做家長的,要尊重他倆的決定。」
「現在的小年輕都是這樣,和我們那個時候不同了。」
「親家母,你別生氣,來來,我們出去散散心。」
……
我感動萬分,看著程墨父母的和藹的笑臉,覺得自己無比幸福,找到了一個好婆家。
除了這點小矛盾,彩禮、嫁妝、婚禮事宜等我們都談得很融洽,家長們商量了一個好日子,很快,我和程墨在年底結婚了。
婚後的日子對我來說其實很普通,因為我和程墨已經同居了兩年了。
平淡才是真,我很滿意目前的生活。
直到那天,公司安排我們去體檢。
我被查出了懷孕。
2.
我不是很驚訝,因為所有的避孕措施都不會有百分之百的保證,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當天晚上,我在飯桌上輕描淡寫地和程墨說了這件事。
程墨比我驚訝多了:「怎麼會……我們每次都……」
「正常,」我和他說,「總有意外。」
程墨小心地打量著我的臉色:「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朝他歪了下頭:「你是問藥流還是手術嗎?當然是手術,雖然月份還小,但我怕藥流流不幹凈。」
程墨沈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好,你約個時間,我陪你去。」
「嗯。」
我沒想把這事告訴爸媽,但隔天我下班回到家,兩家的家長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你回來啦芯芯?工作累了吧?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婆婆拿過我的通勤包,把我拉到了餐桌邊。
程墨從廚房裏走出來,端著一盤菜。
他擡頭看著我,神色有些許慌張和逃避:「芯芯,你回來……」
「你什麼意思?」
婆婆想拉著我坐下,但我就站在那,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墨。
程墨把菜放到餐桌上,聲音很輕:「這不僅是我們的孩子,也是爸媽的孫子,他們有知情權……」
「知情權?」我冷笑一聲,「僅僅只是知情權?」
程墨垂著頭,坐了下來。
婆婆看了看我媽,我媽心領神會地走上來:「芯芯啊,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我婆婆說:「是啊,孩子是無辜的,來都來了……」
「一個月還只是個胎囊,連心跳都沒有,你們管這叫生命?」我甩開我媽的手,語氣冰冷,「醫院我已經預約好了,這周末就去打,這件事我在結婚前就已經說了,沒得商量。
」
「逆子!」一直沈默的我爸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我恨鐵不成鋼,「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這是斷了我們兩家的香火!你造孽啊!」
「呵。香火?」我看向垂頭不語的程墨,毫不猶豫道,「行,那為了你們的香火……」
他們的目光盯著我,眼裏仿佛有希冀。
我和程墨對視著,一字一頓道:
「離婚吧。」
3.
程墨唰地站了起來:「芯芯!」
我爸沖過來,「啪」地給了我一巴掌。
婆婆和我媽嚇了一跳,連忙扶住我,我媽責怪道:「你幹什麼!她還懷著孕呢!孩子打出事了怎麼辦?!」
孩子?
被打巴掌的是我,關心的卻是我肚子裏一個月的孩子?
「芯芯,你沒事吧?」
程墨想看看我,但被我一把推開:「明天就去辦理離婚。」
程墨面露痛苦:「芯芯,我不會離婚的。」
我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你拒不接受,等我的律師函吧。」
程墨抓住我的肩膀,聲音沙啞,問出一個可笑至極的問題:「你不愛我嗎?為什麼不能為我生個孩子?」
「我愛你啊。」我坦坦蕩蕩道,「但我更愛我自己。孩子這件事在交往前我就和你說過了,你也一口答應,現在出爾反爾的是誰?」
程墨看著我,眼裏的情緒很復雜,但我不在乎了。
我推開他們,從儲物間裏拿出了我的行李箱。
「安從芯,你想做什麼!」
我媽沖過來,搶走我手上的行李箱,她面容猙獰:「如果你敢去墮胎,你就是殺人犯!殺了我的外孫!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看著我媽這瘋狂的模樣,我心裏很平靜:「好。那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了。
」
我媽:……
呵呵,開玩笑一樣。
我走進房間收拾行李,程墨跟在我邊上,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