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不應該這樣啊！明明罪魁禍首自始至終都是張羽。加害者因被揭穿、懲罰而惱羞成怒，相助者和受害者活在陰影中……這不合理。我知道我想要的結果過于理想化，但我會一直為之努力。」

就這樣，余靜走上了自己的職業道路。

余靜說：「我也要向你道歉，我曾真切地恨過你。」

我比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我們一起恨張羽就好。」

我將一沓厚厚的文件遞給余靜，那是張羽的犯罪證據。

游戲里，張羽被繩之以法。現實中，他仍在為非作歹。

我暗中聯系到許多受害者，事發時都是未成年人，都有私密照片被張羽保存著。就連被宿汀及時救下的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沒被張羽拍過不雅照。

所有人，都活在張羽的陰影下。

一部分人愿意作證，一部分人只希望不再被打擾。

我尊重他們的一切選擇。

大多數受害者連平靜生活都是奢望，愿意站出來的人都是善良的勇士。

「這些很有用，但如果張羽還能……」

我說：「這次不可能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將會公開站出來，以當紅女明星鐘寧的身份，以受害者曲芷薇的身份。

這塊遮羞布，表面上用來遮蓋受害者的傷痛，可是只掩蓋了加害者的丑陋。

這麼多年，這些受害者仍是別人的談資，罪魁禍首張羽卻隱去了身影。

既然如此，不若撕裂這塊布，將張羽的罪行公之于眾。

余靜收好文件，鄭重道：「薇薇，一切小心。」

回到 A 城，我照常努力工作，姚姐開始跟合作品牌應酬，隱晦地透了點口風。

大多數品牌方覺得不損害我的個人形象，可以正常結束合同，甚至續約。

只有一家表示希望合約立刻作廢，是 DK 珠寶，我手中最具分量的大牌。

DK 的一位設計師以我為創作靈感，設計了一系列主題為「無瑕明珠」的首飾，還未發布，但合同已經擬定完成。

DK 來電：「我們很欣賞鐘小姐，但是這位設計師是特邀而來，比較特殊，我們不能干涉他的決定。他認為鐘小姐的經歷徹底背離了設計初衷，所以……」

我說：「好的，我理解，希望以后有機會再合作。」

「感謝理解，我們同樣期待后續合作。」

「有幾句話，我希望您可以轉告給那位設計師，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您請說。」

20

我的聲音輕柔且堅定。

「如果我曾是無瑕明珠，我不認為經歷過這樣的事后，我就不再是。」

「之后可能會有我的私密照片流出。看到的人也許會評論我的身體，猜測這些照片是如何被拍下的。現在終止合作確實能將雙方的損失都降到最低。」

「但我必須要說，沒人有資格審判我的靈魂，給我打上瑕疵的標簽。」

「我可以是美麗剔透的寶石，也可以是尖銳鋒利的刀刃。也許有人會認為寶石有微痕就會大大折價，但是作為一把刀，抗爭留下的印跡是刀的勛章，而非裂痕。」

那邊耐心聽完，說：「我會代您轉告他。」

頓了頓，又說：「出于我私人看法，我贊同您的觀點。」

我微笑道：「謝謝。」

21

張羽案受害者眾多，一經曝光，立刻沖上熱榜，又快速被撤榜。

在熱度被壓得消耗殆盡時，我發布長文，講述自己曾被張羽猥褻的經歷，也隱去姓名提到我的兩位朋友。

一位被報復到失去生命、慘死街頭，一位被威脅了長達半年，而罪魁禍首至今逍遙法外。

全網嘩然，對張羽喊打喊殺。

與此同時，另一種評論越來越多。

「只有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嗎？鐘寧是不是演過舞女啊？就是她的出道作，那時候她才二十一歲吧，演得活靈活現……建議查查，感覺真賣過，老感覺她一股騷味。」

「怎麼的，價格沒談攏啊，十年后又翻出來說？十七歲了都，你不想被強奸怎麼不打回去啊，沒長手嗎？」

「DK 的代言都掉了，還有人不知道 DK 家背調和選人很強嗎？鐘寧沒鬼，DK 為什麼換掉她？無瑕明珠？我看是玉女人設撐不住咯！我不信小作文，我信金主的選擇。」

我沒想到，竟然有幾位自稱高中同學的網友出言為我解釋，而且不像裝的。

「她就是一個內向話少的普通女生，不要污名化！當然我不是說她長得普通，她轉過來那天我們全班盯著她看，嘿嘿。」

「她不騷也不賤，雖然沒有深交，但看得出來人不錯的。」

一位國外 IP 的網友罵得惡評狗血淋頭。

「管好你們自己行不行？我從不后悔和她同班過，我只懊惱自己當時沒有發現她處于這樣的境地中。」

外界聲音如潮，我心定如鐵，專心和余靜一同處理張羽的罪證。

張羽案二審期間，我出席了一場晚會。

有記者不懷好意地問我，對于「無瑕明珠」系列未經開售就中止有什麼看法？

我微笑著，晃了晃腕上玉石與金屬組合的璀璨手鏈。

「你講話真粗魯。去升級了，怎麼能說是中止？」

我盛裝打扮，身上的首飾也十分奪目。

借此機會，我落落大方地介紹 DK 預發售的新系列「寶石刃」

。

是「無瑕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