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想：真笨！你根本學不會！

班長也注意到小薇的窘境，看了小薇一眼，頭上又冒出「…」。

出于強迫癥，我火速點擊。

班長主動表示可以教小薇做題，拿過試卷一看，脫口而出：「你這都不會？」

我也說：「這個笨蛋，什麼都不會。」

小薇面頰酡紅，看起來有點可愛。

真的不像曲芷薇。

班長給小薇講完錯題，小薇勉強聽懂了，問：「這樣會不會打擾你學習？」

班長：「不會的，我已經確定要出國啦，不參加高考。你有不會的題都可以問我，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小薇看著班長的數學書，班長嘿嘿一笑，翻過來給小薇看內里的書頁。

數學書的封皮內，竟是一本言情刊物。

「你看不看？我看完給你。」

「哇塞！好呀好呀。」

我嘟囔：「你成績這麼差，摸什麼魚？」

小薇聽不見，她快樂地和班長討論言情小說的劇情。

也許是因為我的選擇和曲芷薇當時的言行不符，游戲里的同學都對小薇很友善，小薇陸續交到了幾個好朋友，成績也提升了不少，令周老師大為感動。

現在幾乎每次評分都是五星。

但我不覺得滿足，反而感到糾結和惡心。

在游戲中，我的行動可以改變小薇的命運，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對著小薇那張臉，我無法說服自己她不是曲芷薇。

那麼，曲芷薇配得上同學的好意和友誼嗎？

曲芷薇有資格過上美好五星生活嗎？

答案顯而易見，是否。

曲芷薇那樣的人，就該爛在泥里。

5

懷著這樣古怪的心態，我不再盯著游戲進程，心情也變得焦躁。

醫生問：「大明星這是怎麼了？」

我嘆氣：「我很煩。」

靜養的這段時間，我和他熟悉了不少。

我說：「我有一個對家，看起來很可憐，我能幫她。但是她風評不好，我總覺得她不配被幫助。」

醫生問：「不幫她，你會后悔嗎？」

……我會嗎？

我不得不承認，是會的。

我知道曲芷薇是怎樣的人，但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小薇過 0 顆星的生活。偶爾，我也會慶幸自己可以替小薇做選擇，讓她不至于和曲芷薇一樣，在花季散發惡臭。

我決定重新認真進行游戲。小薇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周。

游戲的日常任務是安排小薇的學習和練舞研習，突發任務是校園里的各類事件，小薇的屬性變化則是通過小測試來體現。

小薇的生活按照我之前的安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突發任務全是自動處理，結果也算差強人意。小薇的學習成績有了進步，也頻頻被舞蹈老師認可。

舞蹈老師建議小薇增加強度，游戲彈出窗口：「小薇應該怎麼做呢？」

A.熬夜加練

B.少上一門課，用上課時間練舞

一直熬夜加練肯定行不通，高強度練舞對身體素質和精神狀態都是不小的考驗。

我選了 B，小薇和班長商量可行性。

女孩的友誼真是奇妙，短短幾周，她們已經是好朋友了。

班長最擅長物理，其他物理大佬同學也愿意幫小薇，所以小薇決定不上物理課。

校長和周老師一致贊同，但物理老師不同意，無論小薇怎麼請求都不松口。

似乎是因為此事，物理老師對小薇心存芥蒂，開始針對小薇。

小薇忍了一段時間，我選擇讓小薇在午間去辦公室找物理老師解釋。

「萬瑤他們說能教你？他們這群學生，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萬瑤是班長。

小薇漲紅了臉，出言維護自己的同學朋友，物理老師突然冷笑一聲。

「小薇，你是不是忘了你也只是一個學生？你的成績要是下降了，我這個當老師的，怎麼對得起你陳叔叔？」

他抽出一張試卷讓小薇做，說：「你們用午休和課余時間補習物理是嗎？來，你做，我親自給你補習。」

小薇無奈地開始寫題。她的速度很慢，不像平時一樣順暢。

那是一張競賽試卷，難度遠遠超出小薇的能力范圍。

午間兩個小時過去，卷子上仍有大面積留白。他居高臨下看著小薇，重重嘆了口氣，用力給卷子打上密密麻麻的紅叉。

「你這個樣子，老師怎麼能放心？」

物理老師給小薇講錯題，一口一個「笨學生」「蠢貨」，最后洋洋得意地說：「女孩子就是學不好物理。」

我火氣直冒，讓小薇還嘴而非忍耐。

「萬瑤的物理成績就挺好的。老師，我的物理確實學得不好，但……」

物理老師面目陰沉，張口打斷小薇。

「你跟萬瑤比什麼？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你一個沒爹娘教養的鄉巴佬雜種，誰不知道你傍上了姓陳的，當了他的情婦？你真把自己當個什麼舞蹈家啊？」

小薇捏緊了筆，牙齒緊緊咬住下唇，臉頰漲紅一片，卻說不出話來。

游戲沒有給我任何選項，小薇只能被羞辱。

也許算不上羞辱。

雖然不知道物理老師是如何得知的，但這是實情。

即使我能讓小薇還嘴，小薇也無法解釋她跟陳叔叔的關系。

畢竟，在游戲之外，在我不能選擇的現實里，眾人皆知曲芷薇是陳叔叔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