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麼?」
陳嘉樹伸手將我凌亂的頭發別到耳后,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沒敢吭聲。
突然,他拉住了我受傷的那只手,碰到了傷口,疼得我嚶嚀出聲。
陳嘉樹譏笑:「還以為你啞了。」
「有本事逃來后山,沒本事回答我?」
我咬著唇。
陳嘉樹有些怒了,拔高了聲音:「林許許,說話。」
自曖昧以來,陳嘉樹都是調笑地喊我寶貝,寶寶。
喊我全名,證明他真的生氣了。
我看著他,紅了眼睛,卻依舊倔犟地不開口。
對視僵持了許久,陳嘉樹惱羞成怒。
「好,不說是嗎,那你死在這兒吧。」
他甩開我轉身欲走,我連忙抓住他的手。
「陳嘉樹……」
我一開口,聲音便是哽的。
陳嘉樹咬牙,回頭瞪了我一眼,最終認命似的將我打橫抱起。
他心中的氣沒處發,惱得一槍打死了剛才咬我的那條狼狗。
我縮在他懷里掉著眼淚,手臂劇痛也沒吭聲。
我知道,陳嘉樹吃這一套。
畢竟,我是為他量身定制的美人計。
08
回到別墅,陳嘉樹冷著臉幫我處理手臂的傷口。
狼狗牙口很利,傷口撕裂了,又深,不停冒著血,陳嘉樹不自覺皺緊了眉頭。
他翻了翻醫藥箱:「沒麻藥了。」
「我可以忍。」
「忍得住?」
我點頭。
陳嘉樹嗤笑一聲,毫不猶豫將酒精淋了上來。
劇痛讓我一下白了臉色,痛呼出聲,下意識地想收回手。
下一秒,陳嘉樹起身,坐在我身后,將我緊緊環在懷里,雙腿夾住了我的腿,手臂也壓住了我的胸膛,不許我亂動分毫。
他拿起縫合用的針線,快速利落地將撕裂的傷口縫合好,上藥,包扎。
其間,我疼得扭頭咬在了他肩膀上。
陳嘉樹拍了拍我的腦袋:「好了。」
我疼到痙攣,聞言才松了一口氣,癱軟在他懷里。
緩了好久,我才恢復一點力氣。
陳嘉樹肩膀處的白襯衣印著一個血紅的牙印。
我愧疚地湊過去,隔著衣服親了親。
「對不起。」
陳嘉樹身子一僵,呼吸急促起來。
抱著我的手臂驟然收緊,危險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寶貝,你是不是知道我吃這一套,所以故意的?」
我茫然地抬頭,和他對視著。
陳嘉樹目光凝著我,許久后才低頭親了親我的嘴唇。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的出現像算好的。」
他呢喃著。
我虛脫地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的確是算好的。
「陳嘉樹,如果我騙了你,你會殺了我嗎?」
陳嘉樹給我擦了下額頭的汗珠,語氣淡然:「怎麼,察覺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愿意開口了?」
我點點頭:「是啊,知道你不想我死之后,便想賭一把。」
「怎麼說?」
我勉強撐起身子,定定地看著陳嘉樹。
「我不是林許許。
「我的真名叫趙雪瓊。
「邱澤是我的初戀。」
三句話。
每說一句,陳嘉樹的臉色便黑一分。
我深吸一口氣:
「我和林許許長得像,冒名頂替了她,認了個富豪老爹,來了這里,遇到了你。
「可我沒想到,邱澤會在這里,他白天來找我了。
「我知道你們在談判,他讓我想辦法讓你讓他們三成,否則就告訴你我的身份。
「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逃……」
我淚眼蒙眬地看著陳嘉樹:「我不想死。」
說完,我便等著陳嘉樹開口。
他神情看不出喜怒,可眼神落在我身上時,壓得我喘不過氣。
半晌后,陳嘉樹挑眉問我:「初戀?」
我心里一喜,卻沒表現出來。
只是點了點頭。
陳嘉樹先問的是邱澤,而不是我的身份。
那就代表,他對我的感情很深,已經深到可以忽略甚至不在乎我的身份。
那這樣,我就暫時不會暴露。
「來,詳細說說。」
陳嘉樹身子往后一仰,點了根煙,喜怒不明。
我垂下眼睛,咬牙將心底藏得最深最好的那一角剖開,捧到陳嘉樹面前,換取他的心疼。
09
邱澤是我高中便暗戀的人。
后來大學意外重逢,我便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追了一年,他才答應我。
就這樣過了兩年甜蜜的時光,他畢業后突然變了。
失蹤,失聯,找小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會變得這麼不堪。
我最后去找他的時候,他在酒吧,身邊環繞著各色美女。
那一刻我對他徹底失望了。
我想走,可有人攔住了我。
那一晚猶如噩夢般糾纏了我無數年。
他們圍著我,大笑著扯我的頭發,按我的肩膀,灌酒,耳摑。
我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但他們還不滿意,還想輪了我。
最后是邱澤看在我和他好過的分兒上,讓他們放了我。
可為首的那個男人,卻不肯。
他給了邱澤一個選擇。
我被無數人睡,和他當眾睡我,選一個。
邱澤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砸了酒瓶,狠狠扎進了他的腿。
剎那間,鮮血、尖叫、哄鬧匯成瘋狂又混亂的一幅畫。
我被邱澤狠狠甩了兩耳光,頭暈目眩。
我一直記得他面目猙獰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
警察突擊掃黃,他們四散而逃時顧不上我,我這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后來我被帶去警局審問,才知道當時為首的那個男人是地區黑道的一個頭頭,而邱澤在他手底下做事。
確定我沒有參與其中后,警察將我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