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撇了撇嘴:「我膽子很大的。」
「那好。」
03
工廠背后是個暗牢。
陳嘉樹直接帶著我去了那里。
一如既往地陰暗血腥,令人作嘔。
高跟鞋踩在黏膩的地面上,我渾身不適。
「陳嘉樹,抱我。」我頤指氣使。
他無奈地笑了聲,將我打橫抱起來。
很快到了牢里,血氣更重。
架子上,綁著一個不成人樣的人,面前放著不少刑具。
我目光一縮。
許是察覺到我身體繃緊,陳嘉樹低聲問:「怕了?」
我回頭,故作冷靜:「才沒有。」
他啄了啄我的臉:「馬上就回去。」
他抱著我坐下,拿過紙巾細心地擦掉我鞋底沾的血污。
一個彪形大漢過來,呸了一口:「大哥,這是個硬骨頭,一晚上都沒啃下來。」
我心里一沉。
昨晚陳嘉樹就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陳嘉樹頭也不抬:「啃不動啊,那剁碎了讓狗啃吧。」
他語氣輕巧又淡然。
我晃了下腳,鞋跟踢在陳嘉樹手上:「他犯什麼事了?我記得上次和我爸來,他還和我爸介紹過來著。」
陳嘉樹捏住我的腳踝,緩緩抬頭:「你爸見過他啊。」
我一怔:「是啊,怎麼了?」
陳嘉樹勾唇:「寶寶,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等我具體問,陳嘉樹再度抱著我起來。
「太血腥了,我們不看了。」
他轉身往外走,直到出了暗牢,才把我放下來。
「我現在真有事,讓陳敘陪你。」
這是第二次。
我再拒絕,就會惹陳嘉樹生氣了。
「行。」
陳嘉樹揮手,他身后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來到我身后。
目送陳嘉樹離開,我回頭看了一眼暗牢。
「山上養了一群狼狗是嗎?」
「是。」
我的視線落在蔥蔥郁郁的山上:「那不直接扔山上算了,還費勁剁碎干什麼。
」
那一片綠得發黑的顏色,張牙舞爪。
陳敘聲音沉沉:「為避免有人借尸體傳遞消息。」
我按了按袖口,柔軟布料的夾層里,是一張紙。
「嘖。」
我轉身:「帶我去逛逛吧。」
04
陳敘陪著我在工廠里溜達了一圈。
回別墅的時候,看到了我爸被押著跪在陳嘉樹面前,后背皮開肉綻。
我心里一驚,跑過去推開按住我爸的人。
「陳嘉樹你干什麼!」
陳嘉樹好整以暇地坐著,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
「寶寶別哭,他是臥底。」
我心神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爸。
他舌頭被剪了,滿嘴的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堅定地擋在我爸面前。
「我爸不可能是臥底,陳嘉樹,你有證據嗎?」
陳嘉樹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拿過桌上的槍,上膛。
「寶寶,你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一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來。
「還是你提醒了我呢,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和那個條子接觸過。」
我驟然想起剛才的話,不可置信地踉蹌了兩步。
「陳嘉樹……」
他已經來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將手槍塞進我手里。
「來,寶寶,殺了他,不然我也會懷疑你的。」
我渾身抖如篩糠。
「不……」
我想松開手,可陳嘉樹握得很緊。
我爸的身軀劇烈顫抖著。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陳嘉樹,我爸是一方富豪,他是真心來和你合作的。你如果殺了他,不說我族中人不會放過你,以后也沒人輕易敢和你合作的!」
「他是臥底。」
我嘶吼:「你沒有證據!」
陳嘉樹笑得優雅:
「遲早會有的。
「寶寶,殺了他,我助你坐上家主之位,我們照常合作。
「否則,你和他一起死。」
我驚恐地看著陳嘉樹。
他緩緩松開了我的手。
我爸瞪大了眼,對我一個勁兒地磕頭。
我呼吸急促,難以抉擇。
陳嘉樹壓根不給我思考的機會。
「三,二……」
「嘭!」
一聲槍響。
我爸瞪大眼倒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
我手一抖,槍一下掉在地上。
腿軟摔倒前,陳嘉樹接住了我,親了親我的臉頰。
「真棒。」
我哆嗦著開口:「給我爸留個全尸,可以嗎?」
陳嘉樹笑著搖頭:「我這人一向很有原則。」
我閉了閉眼,呼吸加重。
最終,暈倒在陳嘉樹懷里。
05
親手殺了我爸后,我發了一場高燒。
燒得迷糊時,我聽到陳嘉樹直嘆氣,怪我嬌氣。
我動了動手指,他連忙問:「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勉強湊出一句話:「我想……立個墳。」
「依你。」
于是,我撐著病重的身體,在山腳給我爸立了個衣冠冢,拜了又拜。最后是陳嘉樹看不過去了,將我拽起來,抱回了別墅。
我靠在他懷里,迷糊開口:「我爸最疼我了,我要什麼都給我,他只有我一個女兒……」
我揪著陳嘉樹的衣服,將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展示出來。
他心疼地開口:「今后我來疼你。」
我閉上眼,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來時,我感覺好了許多。
而這一次陳嘉樹沒在我身邊。
我打聽了才知道,出事了。
警方忽然查到了陳嘉樹明面上的資產,揪得很緊,他不得不去應付。
這讓我有些意外。
畢竟我傳遞出去的消息,只是告訴他們陳嘉樹知道了多數臥底的身份,并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他的證據。
我爸的死,其實是我故意的。
前世,陳嘉樹極度囂張,查出臥底將其折磨致死后,會把尸體扔給警方。我們氣憤的同時,會通過尸體來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