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穿著裴清遠的睡衣躺在了他旁邊。
他個子高,睡衣又很寬松,上衣被我拿來當裙子穿。
柔軟的布料貼在身上,滿床都是獨屬于他的氣息,我翻來覆去好幾回,毫無困意。
身旁,裴清遠背對著我,呼吸勻稱。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很嫩,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很細。
不敢相信我這樣一個美女躺在他的身邊,他居然無動于衷。
真的有那麼生氣嗎?
我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窩,「裴清遠,我睡不著。」
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嗓音低啞,「數羊吧。」
我靜默了一會兒,「不管用。」
他不理我,我就繼續戳他。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中,一只大手環上了我的腰,隨著一聲驚呼,我被裴清遠撈進了懷里。
他的胸膛緊緊貼著我的后背,隔著兩層衣物,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強勁的心跳,以及……某些異樣。
「那你想怎樣?」
他的語氣里滿是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的無奈,薄唇停留在我的耳畔,似有若無地蹭著耳后的皮膚,癢得我身體仿佛過電一般,酥酥麻麻。
一股熱氣直沖大腦,我扭過身,捧住他的臉,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想這樣,」我埋首在他的頸間,實話實說,「想了一天了。」
裴清遠呼吸一滯,身體更是僵硬了幾分。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了進來,照出眼前人模糊的輪廓,他似乎是不太相信,愣怔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詢問——
「這次,是認真的嗎?」
我點頭,「我不想離婚了,裴清遠,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裴清遠輕嘆一聲,準確無誤地捉住我掀起他睡衣下擺的手,聲音頗為咬牙切齒,「你覺得這樣說話,會有說服力嗎?」
「摸摸都不行嗎?」
「不行。」
我有些喪氣,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怎麼辦,我就是想抱你、親你、摸你,控制不住。」
裴清遠捂住我的嘴,氣音破碎,「別說了。」
點到為止,再繼續下去,就顯得不夠真誠了。
我乖乖閉上了嘴,躺平。
可又覺得不甘心,慢慢地、悄咪咪地湊過去,想要再親一口。
呼吸近在咫尺,他突然開口,「那天,為什麼喝酒?」
我不知道那天唐黎跟裴清遠說了多少,也不敢對他有所隱瞞,「碰見顧野了。」
裴清遠的身體微微一頓。
他見過我和我媽為從前的事爭執,他知道顧野。
我正要繼續說,他卻淡淡笑了一聲,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翻身下床。
「我還沒說完呢。」
「我不想聽了。」
「那你要去哪兒?」
「我去客房。你一個人睡,應該就不會睡不著了。」
這能讓他走嗎?
當然不能。
我撲上去,手腳并用地把裴清遠重新按倒在床,緊緊壓住他,「不準去。」
「別鬧了。」他的語調恢復平淡,「既然心里還想著他,就不要隨意招惹其他人。」
「我沒……」
「別再消遣我了。」他說。
裴清遠深深地看著我,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身體,將我釘在原地。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話到了嘴邊,怎麼說都顯得蒼白。
小楊讓我學會換位思考。
站在裴清遠的角度來看我自己——嬌縱跋扈、無理取鬧,干完壞事就跑、回來后又繼續滿不在意地撩撥,活脫脫一個不負責任的渣女。
抓著裴清遠的手慢慢松開,我低下頭,任由他轉身離開。
15.
裴清遠在老校區的工作結束之后,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裴母趕回了家。
他拖著行李箱進門的時候,我正趟在沙發上抱著一大袋黃瓜味薯片啃。
對上他淡漠如水的目光,我動作一僵。
他轉身把王鐵柱從貓包里放出來,給它添了水和食物,脫下外套走進廚房。
我趕忙起身,三下五除二把沙發上的薯片碎屑清理干凈,跟著走了進去。
「家里沒食材了,要不點外賣吧。」我小聲提醒。
裴清遠彎腰打開冰箱冷凍層,「還有速凍餛飩——」
他拿出那袋餛飩,又似乎注意到了什麼,轉而打開上一層抽屜。
「放在這里的冰淇淋呢?」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我吃了。」
「都吃了?」
「……嗯。」
裴清遠直起身,「一天吃幾盒?」
「最多三盒。」我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絞著手指等著裴清遠訓話。
他不在的這幾天,我都沒什麼胃口,白天在公司里隨便對付一頓工作餐,回來餓了就吃點零食。
別說冰淇淋了,就連剛才吃的薯片,都是家里的最后一袋了。
裴清遠盯著我看了足有半分鐘,最終一個字也沒說,打開電磁爐燒水。
他不想再跟我啰嗦。
我難過得睡不著覺,于是趁著月黑風高,摸黑進了裴清遠的房間。
其實也沒有那麼黑,因為裴清遠的床頭燈開著,他正抱著筆記本電腦看教案,薄薄的鏡片里印出幾行文字。
四目相對,我就這麼尷尬地杵在原地。
「有事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龜速移到床邊,拽住裴清遠的袖子,艱難地開口,「那天,我那樣對你……只是因為我想……那樣對你,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裴清遠靜靜地看著我。
「我承認,強迫你是我的不對,后來我也不應該逃跑……但我沒有耍你的意思,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