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修嫌我作,天天罵我小白臉。
學校通知我們去學院領課本。
到了學院,我暈了。
怎麼會快一次性發完大學四年的書啊?
厚厚的兩大摞,賊重。
我艱難地提起,周子奕湊上來,「能拎動嗎?拎不動的話我們幫你啊。」
「沒事,別看我瘦,但都是肌肉。」我強裝自信地回答。
「呵。」季澤修在旁邊發出輕笑。
這人真的是……
我又氣又㞞地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宿舍離學院這麼遠,還有一個大長坡。欲哭無淚。
「陳瑜,要不你先在這休息下好了?我們先把書送回去,然后再過來找你。」
「啊不用,真的不用。」
「客氣什麼,我們是室友哎,要在一起生活四年的!」周子奕笑得神采飛揚的,張開胳膊,想跟我勾肩搭背。
我炸毛般地閃開了,找了個借口,「別……我身上有汗,臭。」
「什麼嘛,不臭啊。」周子奕湊近我,像只小狗一樣聳了聳鼻子。
他湊得好近,我都能看見他的睫毛。
嚇得我又退了幾步。
「你們夠了吧?」季澤修有點不耐煩。
周子奕訕笑,轉而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看你瘦得,別暈過去了,等我們回來吧。」
季澤修沒有跟上。
我拎著兩摞書,艱難地挪動步伐。
「喂,提不動就別逞強啊,小蘿卜頭。」
身邊傳來季澤修的聲音,帶著玩味。
小蘿卜頭?繼小白臉、娘炮之后,我又多了個稱號,小蘿卜頭?
我無語地扭頭看他,站在比我高出我一個頭還多的人旁邊,確實顯得我很菜。
季澤修邪氣地笑,「不喜歡?」
「不幫忙就算了,能不能別說風涼話……」我囁嚅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還是別說話,給我節省點力氣。
」我小聲改口。
「求我啊。」季澤修突然輕描淡寫道,「叫我哥,我幫你。」
「都一個宿舍的,叫我聲哥,也不是不能幫你。」
幫人還用講條件的?
根本不是誠心幫。
我不想理他。
季澤修卻突然站在了我前面停下,我差點撞在他身上。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我,面色森冷,但輪廓又很好看,「你汗流成這樣,確定不要?」
這是在威脅嗎?
但我一時被美色所惑,竟然看愣了,「好吧。」
他不動,眉毛上挑,暗示我什麼。
「季哥。」
我感覺我像是腦抽了,居然又跟著喊了聲:「哥哥。」
聲音脆生生的,嚇得我立刻閉嘴。
自從來學校,我一直是刻意壓低聲線的。加上本來聲音就偏少年音,乍一聽女性化不算很明顯。
可千萬別穿幫了!
季澤修忽地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有一瞬間的僵硬。
半晌,他喉結滾動了下,有些嫌棄,「別這麼娘。」
累了,這人要求真多。
等周子奕他們折返回來,我們已經快到宿舍門口了。
周子奕愣了下,看到季澤修手里明顯多出的書,壞笑道:「季哥幫忙的?嘴硬心軟啊!還是我們陳瑜太弱不禁風,惹人心疼了?」
「滾。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季澤修冷漠地翻了個白眼。
我跟著當復讀機,「周子奕,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周子奕很委屈,「喂陳瑜,你不應該跟我好嗎?我第一天幫你提箱子哎,還跟你一起去超市買東西……」
啊啊啊救命,周子奕太喜歡開玩笑了吧!
還是這就是直男之間的友誼?
我麻了。
6
一周下來,我和周子奕、白宇混得都還不錯,除了要注意跟周子奕的肢體距離,最頭疼的就是季澤修……
這人好像有某種奇怪的惡趣味,總是喜歡罵我小白臉,喜歡看我吃癟。
到了軍訓,他罵得更兇。
因為我對紫外線過敏,跟教官說明了情況,天天就在樹蔭下摸魚。
他們在烈日下訓練,我就在陰涼處玩手機,吹風,看樹。
我在樹蔭下休息,額頭突然貼上冰冰涼涼的礦泉水。
抬眼,周子奕貼得賊近。
「陳瑜,你這也太爽了吧!」
我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去去去,去晚了教官要罰你做一百個俯臥撐了,趕快去。」我無情地將他趕走。
盛夏的午后,蟬鳴一波接一波轟炸著操場,風里帶著植被茂盛的香氣,竟讓人有幾分睡意。
我哈欠連天,突然瞥見前面一個高高在上的身影。
季澤修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幾排凳子前面,正高傲地看著我。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假裝用手給自己扇風。
不知道為什麼,對著季澤修就會緊張……
「嬌氣包。」
他突然冷冷地說了一聲。
什麼,嬌氣包?
說我?
小白臉、娘炮、小蘿卜頭,現在又說我嬌氣包?
我氣鼓鼓地看向他。
他猛地朝這邊走過來,居高臨下地逼近我,「對陽光都過敏,你說你不是嬌氣包是什麼?」
我氣得辯解:「很多人都會紫外線過敏啊,這是一種光敏性皮炎,如果嚴重的話身上會起紅斑,又痛又癢,很難受的。」
「又不是我一個……」我越說越小聲。
因為季澤修這個家伙,正俯下身子離我越來越近,噙著玩味的笑意,好像在打量什麼。
「你,你看什麼?」
「我在看你說的紅疹,什麼也沒看到啊。」
他的眼神滑過我的臉蛋,脖子……
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皮膚這麼白,一說耳朵就紅,眼睛水汪汪的像小兔子,小白臉都跟你一樣嗎?」季澤修笑得玩味,仿佛故意在逗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