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就像狠狠打在我臉上的一耳光,扇得我啞口無言。
我的爸爸,也是別人的爸爸。
他更寵喬星。
我只是他為了撫平愧疚的木偶,要對他的施舍感恩戴德。
可公司創立之出,我外祖父母給了他一大筆財產,我媽陪她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公司步入正軌后,他們感情破裂離婚。
我憑什麼要當這個局外人?
「夠了。」宋凌予喝止了她的話,「這里是我家,你們非法入室,需要我報警嗎?」
林鳳芝憋得臉色青紫,突然抓起包,「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隨著大門砰一聲閉合,室內陷入了寂靜。
宋凌予抵著我,拇指無聲地滑過我的眼角,有些濕潤。
「別哭。」他的語氣低低的,像商量又像命令。
他不說還好,說完我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
「非得我哄你?」宋凌予抵著額頭。
「不用。」我低著頭,不想被他看見我丟人的樣子,「用不著你哄。」
宋凌予撐著桌子,視線與我平齊,「喬蘊,不用哄,你抓我衣服干嗎?」
「我——」
他突然迎上來,吻住我的唇。
帶著眼淚,濕濕的。
宋凌予的動作很輕柔,時間卻很長,堵得我喘不過氣。
直到吻完,宋凌予才摸了摸我的唇,「好了,你是被我親哭的,不丟人。」
「喂……我比你大……」
「哦,大幾個月怎麼了?想聽我喊你姐姐?」
我愣住了,今晚的宋凌予格外溫柔,搞得我好像回到了當年。
宋凌予嗤笑一聲,「你想得美,我可不哄姐姐。」
說完抱著我往臥室走。
「抱緊了,不然掉下去摔個大屁蹲兒。」
這一晚,宋凌予抱著洗完澡的我,講了很多故事。
在我快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現實,他好像說了句「我喜歡你。
」
7
到了八月中旬,我陪閨蜜去附近的醫院打九價。
那個醫院地處偏僻,平常少有人去。
等我匆匆趕到,已經接近下班的點。
醫院里見不到幾個人。
閨蜜進去后,我去了洗手間。
洗手時聽到有人在隔間打電話。
「這不是沒人知道嗎!媽!我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我想打!」
我一愣,循聲扭過頭去。
是喬星!
「……我不管,已經約上了,我確定周圍沒有記者,您放心好了。」
我認真搓洗雙手,抬頭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表情逐漸凝固。
她……26 歲?
跟我同歲。
可公司資料上,明明顯示她比我小三歲。
我關掉水龍頭,走出廁所,在一個拐角處,靜靜等待。
不一會兒,喬星從里面走出來,迎面撞上我,臉色瞬間白了。
「姐?」她語氣猶豫,顯然不敢確定。
顯然,她已經從我爸那里見過我的照片了。
我笑笑,「好巧,你怎麼也在?」
她僵硬地扯起嘴角,「我……我來打九價呀。還有三年就打不了了,要趁早。」
我點頭,讓出路,「好,你去吧。」
「對了,姐,明天我生日宴,你也來吧。」
我才突然想起,明天也是我生日。
「再說吧。」
喬星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只覺得血液往頭上涌。
給老媽打了電話,我直接開門見山:「媽,你當年跟我爸離婚的真實原因是什麼?」
「性格不合。」
「是不是因為我爸在外面有人了?」
「不是。」
我媽只有心虛的時候才會答得飛快。
「喬星今年 26 歲,跟我同歲。」
我媽嘆了口氣,「小蘊,別問了,這麼多年都過下來了,現在翻出來有什麼意義呢?」
也就是說,我爸當年的確背叛了我媽。
而我媽一直瞞著沒告訴我。
后來林鳳芝為了名正言順地上位,改了喬星的出生年月。
我掛掉電話,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縮在醫院的長椅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這種感覺,跟吃了屎一樣惡心。
宋凌予來接我的時候,我整個人蔫噠噠的,抱著他胳膊不撒手。
「今天怎麼了?這麼粘人?」
「我難受。」
原本帶著笑意的宋凌予突然正色,強迫我抬起頭,
「喬蘊,話別說一半,想讓我干什麼直接說。」
「林鳳芝欺負我。」
宋凌予點點頭,打了個電話,「續約的事算了,我打算解約。」
我傻眼了。
「你干嗎?」
「解約。」宋凌予言簡意賅,拉著我的手來到車前。
我突然想起,宋凌予三年的合同到了。
「你——」
還沒說出口,林鳳芝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剛接通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還要不要臉?攛掇宋凌予解約是吧,行,你也別想回來了。」
宋凌予第一時間摁掉電話,把她拉黑。
「以后沒必要跟她說話。」
我傻愣愣地看著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于是輕聲說:「宋凌予,謝謝你。」
喬星生日那天,我又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邀請我一塊去別墅過生日。
我正好有些話想跟他說,就去了。
結果被攔在門外:「您好,請出示邀請函。」
我不知道還需要這種東西。
「我是喬老板的女兒,來過生日的。」
門衛皺眉,「他女兒不是在里面嗎?」
別墅門開著,喬星站在客廳中央的臺階上,穿著華麗的禮服,像個高貴的公主。
我爸果然把我給忘了。
門口的騷動引來了不少人駐足圍觀。
我正在猶豫是闖進去,還是撤退。
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后背傳來,「不好意思,她是我太太,現在可以進了嗎?」
緊接著后腰貼上一個溫熱的手,宋凌予從黑暗中走出,冷冽的香氣在空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