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同事們一擁而入,
「喬姐,宋凌予突然官宣了!隔壁 B 組的電話都打爆了!知道他跟誰結婚了嗎?」
我攥著電話,圓珠筆啪嗒落在紙上,直播里傳來了同事們的聲音。
她們看看大屏幕,然后又看看我的手機,長大了嘴。
辦公室靜了一秒,我趕在同事尖叫前,猛地掐斷電話。
辦公室炸了,「喬姐!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我絕望地看著電視里,只見宋凌予遺憾地對觀眾攤手,「她比較靦腆,不好意思。」
要命,丟臉丟到了全國觀眾面前。
不出 3 分鐘,宋凌予隱婚詞條爆了。
我作為 A 組正在加班的成員,被 B 組搬去幫忙。
同事們毫不留情地看玩笑:「這年頭還有因為自己結婚而加班控評的。」
「不然你自己爆料吧,免得狗仔門添油加醋。」
到晚上九點半,節目也接近尾聲。
除了宋凌予,另一位在場的女星也提及自己有戀人,因此后續的男女互動環節,就他們兩個坐在看臺上。
喬星后半程全程魂不守舍,鏡頭還給了幾個特寫,真是我見猶憐。
之后,手機屏幕又顯示了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宋凌予聲線一如既往的平靜:「今天出門,手機被壓爛了。」
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哦。」我漫無目的地在紙上畫畫。
「下來。」宋凌予提醒我。
隔著窗戶,我好像看見了他的影子,于是收拾東西下樓。
宋凌予站在路燈下,身上還穿著現場的西裝,身形高挑,碎發支棱在燈光里,整個人清峻似霜。
他瞥了我一眼,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回家。」
宋凌予在我前面,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刻意踩他的影子,突然撞到他身上。
宋凌予搭在車門,皺眉,「干什麼?」
「我媽說,被人踩了長不高。」說完還頗為惡意地又踩了兩腳,「你太高了,我幫你踩踩。」
宋凌予挑眉,「不長我也一米八五,你一米六。」
「我一米六五!」
宋凌予沒說話,就盯著我。
我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行為很幼稚,摸摸鼻子,轉頭鉆進他的保姆車,往后排舒服的一趟,一天的疲憊漸漸褪去。
我又做夢了。
夢見我小時候,我爸領著我,站在濱江大道的高檔小區門口。
「阿蘊,以后爸爸會讓你住上大房子。」
「有吃不完的蛋糕,穿不完的衣服。」
「你是爸爸永遠的小公主。」
「看到這棵香樟樹了嗎?爸爸每年都會把你的身高刻著樹上,等你長到他一半兒高,咱們就可以住進來了。」
之后,我又夢見上大學的時候。
「喬蘊,你學習挺好的,為什麼不上了?」
「我家沒錢。」
「沒錢可以申請助學金。」
「老師,對不起,我要去打工了。我媽還躺在醫院里。」
「你爸爸呢?」
「……我是單親家庭。」
夢境戛然而止。
我緩緩睜眼,抹了把濕潤的眼角。
又哭了。
宋凌予坐在我旁邊,正跟人打電話。
他見我醒了,簡單兩句結束了通話。
車里沉默了會兒,只剩輪胎擠壓在泊油路上的聲音。
「你剛才說夢話了。」
宋凌予簡單地陳述了這個事實。
「嗯。」
宋凌予指尖輕輕點在按鈕上,讓窗戶降了個縫隙,風灌進來。
「對不起。」我悶悶地道歉,「當年,忘記給你留打車費了。」
宋凌予深吸一口氣,
「年輕人總是想得太好,既要前途又要愛情,但大多時候,是無法兼得的。
當時不分,說不定我們此時此刻,還躲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下室里,討生活呢。其實我該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宋凌予第一次跟我說了這麼多話。
我突然問道:「所以你是報恩,還是真的喜歡我?」
宋凌予垂著眼,「你覺得呢?」
我一噎,「無聊。」
他抽出一根煙,夾在食指和中指見,也不點,「對了,前年你是不是去過科技園?」
「嗯。」
當時我們分手不到半年,科技園招講解員,薪酬高一點,我做過一段時間。
宋凌予笑了,「記不記得夾在門口的氣球兔子?」
我瞪大了眼,「記得,當時掛在樹上,下面捆了一沓子錢。」
宋凌予看著我,眼底有暗光在流動,「你拿到了嗎?」
我搖頭,「沒有,那天風大,飛走了,就算撿到,我也不敢拿,說不定是客人落下的。」
宋凌予很久沒有說話,我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他說:「那是我出專輯賺到的第一筆錢,還有一封信。」
「寫了什麼?」
宋凌予抿唇,不再跟我搭腔,只是拿手摸了摸我凌亂的頭發。
6
剛回到家,宋凌予便一把將我抱起,放在餐桌上。
我低著頭,與他對視。
他黑眸里積聚著一層暗沉,低頭湊上來。
我知道他想干什麼,緊張地攥緊手,剛想說話,卻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
客廳突然傳來陌生人的聲音。
我還在宋凌予懷里,望過去,看見了宋凌予經紀人和林鳳芝。
宋凌予轉身擋在我面前,語氣轉冷,「你們怎麼進來的。」
經紀人說,「你沒換密碼。」
林鳳芝情緒比較激動,沖著我就開始發火:「連你妹妹的男人都搶,還要不要臉?」
我舉起手,把無名指上的戒指亮給她:「林阿姨,我結婚了。是爸爸——」
「你別喊他爸爸!」林鳳芝徹底撕破了假面,「要不是他有錢了,你會答應跟他回來?我才是陪著他走過來的,喬星就是他唯一的女兒!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