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一張照片拿下百萬點贊。
熱評第一是:「這麼帥的男朋友姐妹你居然不藏著!」
熱評第二是:「他是不是姓許,小腹有個紋身,是只小天鵝?」
跟評紛紛臥槽,有人驚訝,有人幸災樂禍。
這條評論很快沖上第一。
這下,百萬人知道我被綠了。
1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靜的人。
直到看到那條評論后,我沒沉住氣,一口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許易——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他沒接我的電話,而是過了很久才給我發來消息:
「我打球不愛穿上衣。」
短短一行字,我反復默念了好幾遍也沒懂他的意思。
一個IP地址遠在國外的女孩,會看過他不穿上衣打球的樣子,還知道他那麼私密的紋身。
但最后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禮貌地回了個「哦」,表示知道了。
與表面的平靜截然不同的是,我腦中早已經掀起一場無人知曉的狂風驟雨。
許易十五歲出國,是在國外念的大學,而且恰好就是那個女生所在的國家。
在我不知道的過去里,她先我一步了解我的未婚夫。
甚至比我知道得更多,更多。
我點開那個女孩的主頁,病態般地一遍又一遍循環視奸她為數不多的幾個作品。
她毫無顧忌地大笑,對著鏡頭比中指。
放肆又鮮活。
拍攝的人只顧著看她,手都不穩了,鏡頭有些晃。
拍她的人會是誰呢?
會是許易嗎?
我放大她的瞳孔,試圖從中找到答案。
反復循環幾百遍后,我終于從蛛絲馬跡中得知了她姓林,名字里有個jing。
她很漂亮,身材火辣。
放下手機,我揉了揉早已酸疼的眼睛。
原來許易喜歡這款。
2
我和許易大概就是那種最傳統、最老套也是最無聊的情侶。
青梅竹馬,兩家世交。
由于性格自閉,大學畢業好幾年后,我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拉過。
我媽對此很是著急,口頭禪又冒了出來:「小雨,媽媽怎麼會有你這麼憨的女兒。」
這是她的口頭禪,也是我的噩夢。
一向驕傲的我的媽媽,這輩子唯一的污點是她的親生女兒。
六歲時,只因起床晚了幾分鐘,她毫不留情地將生父留給我的玩偶扔進了火堆里。
九歲,逼著身體條件根本達不到要求的我學芭蕾,和老師一起摁住疼得吱哇亂叫的我,滿意地欣賞我如同小美人魚一般,一步步跳在刀尖上。
十五歲,唯一給予我溫暖的少年人間蒸發,我整夜整夜失眠,精神幾近崩潰邊緣,最后得到的是她的一巴掌和一句「你到底在鬧什麼」。
所以很奇怪,她居然會為自己女兒的自閉與懦弱感到奇怪。
要知道,從小到大我聽到來自母親最多的一句教導是:
「你跟你那個廢物父親一樣無用。」
后來在幾位家長的撮合下,我和剛剛歸國的許易相親,幾乎是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甚至,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但他不知道,也不會知道的是,其實我暗戀他已經很多年了。
多少年了呢?我自己也數不清了。
3
許易下班回來的時候,我又一次在沙發上等睡著了。
他照舊將我抱回我的床上,動作輕緩溫柔。
在他彎腰放下我的那一刻,早已清醒的我順勢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
他的聲音瞬間低啞,帶著幾分壓抑的澀:「小雨,松手。」
我的臉已經開始發燙,連手也不停發抖,卻還是強撐著去吻他的臉。
媽媽說得對,我不能這麼一直憨下去了。
我也再等不起下一個七年了。
「哥哥。」我聽見自己抖得不成樣子的聲音。
霎時,許易的眸光沉得像某種盯住獵物的猛獸。
迷迷糊糊間,他低下頭,輕輕咬住我的領口扣。
但到底還是停在了最后一步。
「我們等結婚,好嗎?」
我的耳邊響起他竭力克制但仍逸出的喘聲。
我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
可心底還是生出一團疑云。
他不碰我,到底是因為要等到新婚之夜……
還是因為根本就沒決定好要和我結婚。
一夜緊緊相擁而眠,第二天醒來時,許易仍躺在我身邊未醒。
他一向勤勉,鮮少有貪睡的時候。
我終于可以毫不掩飾注視他的目光。
他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圈淺淡的陰影。
原來真有人的臉像上好的瓷器。
潔白、細膩……又有種無端的脆弱感。
我盯著出神了好一會。
輕手輕腳地下床,偷偷拿起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從不設密碼,因此我很輕易便知道了那個女孩的全名。
林亦靜。
她和許易的對話也只有寥寥幾句:
「那麼無趣的女人,你也喜歡?」
「我知道你跟她只是聯姻,沒有感情的。」
「易,Comebacktome。」
許易只回了她一句:「有病就去看。」
4
吃過早飯,許易跟往常一樣開車送我去閨蜜舟舟家。
一路上他都顯得格外安靜。
我有心想要問問昨天的事,卻不知道該怎麼裝作不經意間提及。
時光飛逝,到底我們有了隔閡。
我再也不是連初潮都由哥哥紅著臉去買衛生用品的小女孩了。
我明白,我和他大概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