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殷間結結巴巴地說。
殷間一緊張就結巴,我慌忙收回手,「不好意思。」
厲瑰仿佛看出我在想什麼,「不是鬼要害你,真要說的話,是人在害人呢。」
意味深長。
死者是陳昭公司的員工,據殷間的調查,她在死前有明顯的勾搭陳昭的行為,季如茵雇人找過她麻煩。
找麻煩的行為停止在一個月前,即季如茵去過泰國之后。
殷間想到一些事情,也調出手機里的資料,一五一十地和我細述。
「我懷疑她有養小鬼的行為。」殷間的手機劃過幾張詭異陰森的金身孩童照片,「一些心術不正的人,會煉制困住孩童的鬼魂,以血供養,驅使它為自己達成目的。」
我目瞪口呆,「真有這種事?」
「行為確實存在,尤其在泰國,偷刨小孩墳墓的案件一年不在少數。但從實際操作上講,我們當然應該相信科學,這都是封建迷信啊。」
一個陰陽世家的人和我談科學,我真的很難信任。
我閉著眼睛,指著案發現場的照片,「那這怎麼解釋?」
「我聯系了一圈熟人,發現季如茵回國后竟然真的從特殊途徑請到了一尊小鬼。但這應該只是騙她點兒錢,不會發生什麼問題……」
厲瑰無波無瀾的聲音飄在空中,「所以我們懷疑,她招惹了其他不干凈的東西。」
如果真的和季如茵有關,那麼下一個目標,顯然就是我。
殷間望向我的目光不無擔憂,倒是厲瑰,平平靜靜,沒有一絲波瀾。
「小東西,沒什麼好怕的。」她收起照片,「趁周末,直接上門。」
厲瑰雷厲風行,說完就去準備了。
殷間走到門邊,遲疑著轉回身和我說起手鏈,「你別聽厲瑰瞎說,小孩子懂什麼,就會起哄。」
我搖搖頭,「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啊?你沒當真?」殷間的臉可疑地紅了,「其實……也可以考慮考慮。我長得不差,人品有保障,將來有孩子的話,應該也不錯。」
他忽然梗直脖子,「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我沒談過戀愛,不太會說話。我就是覺得,要是合適……」
「喜歡我?」我笑了下,「算了吧,我結過婚的。」
殷間想起「前夫」一說,無奈地笑了笑,好像不大相信的樣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把殷間送我的手鏈摘下來還給他,這個手鏈意義非凡,一生只能做一串,給我太浪費了。
「拿著吧,反正我們這行六親緣薄,情愛尤淺,我也沒什麼好姻緣。」
我好像想明白點兒什麼,「所以你是因為我體質特殊不會受影響才……」
殷間一個勁兒地擺手,「怎麼可能?」
我們推來推去,我想著事情很快就要解決,沒必要收。殷間想著送出去,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沒完沒了。
厲瑰收拾完,看了一會兒就沒耐心了。
「等回來,我拔我的頭發做一條,效果一樣。」厲瑰一拍手,「好了,解決了。還有事嗎?」
「小孩子懂什麼,這是心意!」
「你剛剛不是說放棄了嗎?」
「笨,我騙她的。」殷間咬耳朵的聲音也沒多輕。
我:「……」
10.
季如茵透過貓眼警惕地觀察了外面,只有一個身穿黑裙的精致少女,半松了口氣。
她剛放松,殷間一只腳伸進門縫,格擋開季如茵的攻擊,腳下巧勁一用,大門敞開。
厲瑰眼疾手快,朝季如茵的額頭貼了張定身符,季如茵氣急敗壞地撕爛了黃符,怒氣沖沖地沖到我面前。
「你瘋了嗎?」
殷間摸不著頭腦,「你是唯一一個什麼都沒干的,為什麼只罵你?」
「沒關系,我習慣了。」我對殷間無奈地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陳昭告訴你的?」
我擋下季如茵揮下來的一巴掌,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季如茵,你養了什麼東西在家里?」
季如茵看起來瘦了些,她原本就很苗條,現在更是輕飄飄得風一吹就倒。
厲瑰排除了季如茵被附身的可能性,湊近嗅了嗅,季如茵眼神躲閃,身子也逐漸僵了。
厲瑰忽然掀開她的袖子,我呼吸一滯,腦中閃過那些可怖的死者照片。
季如茵的胳膊上,布滿了抓痕,爛的血肉流著黑血,新的皮肉又劃開了,與死者身上的痕跡如出一轍。
厲瑰擋住季如茵的工夫,殷間已經查完了每個房間。
「奇怪……沒有發現。」
養鬼有損陰德,飼主往往不得善終。要麼欲望滋生,越發頻繁地驅使;要麼是對其心生恐懼和厭煩。無論哪種,都會導致鬼魂的暴戾,最終噬主。
我把死者的照片懟在季如茵眼前,季如茵恐懼地叫喊,捂著臉縮起來。
「你是不是讓它去殺人了?」我向她確認這個問題。
「我沒有,我不想的。我只想轉運勢而已。我覺得身邊什麼也沒有……我想要的也沒有實現……我就是和陳昭吵架的時候說了幾句恨不得她去死。
「我很怕啊……我不敢告訴陳昭。我總是能聽到它撓墻的聲音,我有好好供養小鬼,但是它越來越不聽話了。那些抓撓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身上也莫名其妙出現傷痕,怎麼也好不了……」
季如茵眼神癲狂,慌亂地抱住自己,眼珠奇怪地轉來轉去。